唐湘昔在客厅等,四周烟雾缭绕,直到苏砌恒退出房间,他捻熄烟并开窗,两人相视,自律师事务所分别以来,双方并无太大交集,搬家的事唐湘昔亦是交付管叔处理,管叔听闻前因后果,大为震惊:“所以你前后睡了两姊弟?天啊,你妈知道了,还不弄死我?!”
这可是天大丑闻呐!传出去公司不用做了,直接转行sod算了。他皮皮挫,唐湘昔安慰:“一切阴错阳差,当初谁都不知是这么个事。”
管叔余悸犹存,可嘴上仍不减损:“好小子,搞半天唐家最能‘干’的人是你啊?儿子都生六年了,厉害厉害。”
而提及苏砌恒,管论和更是莫名所以。“他干么不一开始表明了?”
唐湘昔:“怕被当骗子吧。”换位思考,倘若今天一个陌生人抱个孩子跑来称是唐家的种(还真不是没有过),光唐湘罭那儿的处置就不会太美满。
管叔摸摸须:“难怪……”
唐湘昔:“什么?”
“没事,只是想到那时签约前,他支支吾吾的,说有话要当面跟你讲,我还以为……”管叔好笑,随后一阵叹气:“现在看来,真是乌龙一场。”
唐湘昔:“……”
想想苏家姊弟俩真是够倒楣了,被唐家坑,扭转了人生,到头来不过旁人一句“乌龙一场”。
不过,这不代表他会轻易放下苏砌恒长时间的欺瞒。
忙得差不多,人也唬来了,恰是算总帐的时候。
“过来。”他简洁两字,充满不耐及怒意,苏砌恒过去会怕,如今不然。
唐湘昔情绪烦躁,抽烟又喝酒,苏砌恒一靠近就闻到了。
他走过去,站定在男人面前,问:“什么事?”
他越不起波澜,唐湘昔便越恼,更恼的是,他根本毫无发作的点。“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说?”
苏砌恒不想坦承那些内心曾有的犹豫与挣扎……甚至期待,他看透了自己跟唐湘昔远远不会──也永远不会到达那份上,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平等和真诚。“我不想被当讹诈钱财的,也不想一确认孩子身分,就被你们抱走。”
“你倒是清楚。”在这一点上,唐湘昔几乎要称赞他了,以苏砌恒现今身分,倘若直接召开记者会,把全事撂了,估计大伙有得瞧。“为了孩子,你牺牲到这地步,不容易。”
“行了吗?我累了。”苏砌恒不愿与他谈这些,家事公事两头烧,这一切令他混混沌沌,疲累似无终点。面对男人,不知他真心打算,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可谓心力交瘁。
而小熙依赖他比从前更深,他必须坚强,才能很好地面对一切。
唐湘昔望著他,青年身姿挺拔,早不若最初那般荏弱如柳,而是松柏。不论苏砌恒还是钟倚阳,他皆一手栽培,花下心力,可一个个统统拿著利刃,刨他的心、挖他的肉。
苦的是他自个儿拿钱包养,真心本就不在售后服务内,申诉求偿皆无管道,只能独自一人憋闷。
他想起苏砌恒两度问他:“你是不是从没平等看过我?”
第一次以为听错了,第二次才慢慢意识到他是认真问的。他想,应该是吧?他把他当宠儿养,养得毛色亮丽,随时任自己开心把玩,却从未深入关心他生活,遑论见他外甥一面。
可他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
阴错阳差,后来也是苏砌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