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馨抱起三阿哥绵凯,吩咐道:“日头起来了,回延禧宫吧。”
纤恩看着景馨领了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忍不住在背后啐了一口道:“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多本事了,还不是攀着纯妃,才得了四妃之位的位置?养着个旁人的阿哥,便真当自己是有宠的了,那延禧宫还不是冷宫一样的地界,得意什么!”
纤恩的声音并不小,景馨听的真切,连后头跟着的豆瓣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去骂纤恩,不过是个贵人,在背后诋毁妃位,真真是没半点规矩了。
豆瓣停住脚,却被海姑姑无声的拉扯住,继续前行,待回了延禧宫,豆瓣忍不住说道:“姑姑刚刚何苦拉我?恩贵人不过是靠着府里的阿玛,才得的贵人位份,连侍寝都没有过,凭什么这么说咱们娘娘?”
海姑姑叹口气,看着冷清的延禧宫,低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娘娘自己都不说什么,你又何苦,总归咱们娘娘不是随意被人欺辱的,三阿哥也吃不了亏就是,余下那些嚼舌根的话,听了也只当没听见吧。”
豆瓣不高兴道:“以前在翊坤宫住着的时候,恩贵人还是恩常在,见着咱们都要远远的躲了去,如今可好……”
“今时不同往日。”海姑姑看了眼延禧宫的正殿,无声的叹了口气。
豆瓣顺着海姑姑的目光瞧去,皱眉低语道:“纯妃娘娘也是的,即便是要去坤宁宫侍疾,也不该见都不见咱们娘娘,倒让那起子人以为,咱们娘娘与纯妃娘娘断了情份一般,要真是断了情份,纯妃娘娘咱们可能求着皇上给咱们娘娘一个妃位?”
海姑姑懒得给这个小宫女解释,自拿了三阿哥的衣物亲自浣洗,不过一会儿,延禧宫再次静谧下来,与隔壁的景仁宫倒是差不离的,只景仁宫有三公主,延禧宫有三阿哥罢了。
坤宁宫里,宛瑶坐在外头明间的太师椅上,直打瞌睡,皇后这次是真的病了,起先只以为是风寒,一直咳嗽着,后来多少汤药灌下去,仍旧没有起色,太医院才起了急,报到了皇上处。
如今宫里头管事的,一个是如姗,一个是宛瑶,皇后打理着内务府那个大头,这一病,渐渐的实在拿不住了,太上皇将内务府的事儿,拨给了如姗,因而这侍疾的事儿,便落在宛瑶头上。
只不过,她并不用往里头去,只每日在坤宁宫外头的明间坐了,看着坤宁宫的宫人进进出出,真正陪护服侍的,是钟粹宫的纤恩与碧霞,为着侍疾日久,颙琰恩赏的给两人晋了位,纤恩成为恩贵人,碧霞成为霞常在,宛瑶有孕,颙琰生怕过了病气给她,让花嬷嬷与容嬷嬷严防死守着。
皇后这一病,就是三个月,宛瑶每天来坤宁宫点卯,一呆就是一整天,坤宁宫的东暖阁都快成她的起居室了。
眼瞅着,宛瑶与如姗的肚子都大了,紫禁城里头落了雪,两人出门乘轿撵,宫人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如妃有宁寿宫撑腰,太上皇早就发了话,若是如妃娘娘这胎不能母子平安,定要紫禁城的后宫都血洗了,颙琰也是这般话,只说宫里头若再有保不住皇嗣的事儿,宫里头的宫女太监全部给皇嗣陪葬,虽未直接说明是宛瑶的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许多存了歪心思的,即便是嫉恨的要死,也不得不求着菩萨,让这两位姑奶奶早些平安诞下皇嗣来,否则阖宫上下的脑袋都挂在腰上。
就是这样紧张的时候,如姗与宛瑶一时风头正盛,皇后病歪歪的,起不来身,贵妃则“病重”在承乾宫中,原本四处紧张的如同崩了无形的琴弦时,延禧宫的三阿哥病了,烧的滚烫,用了药,好一些了,又烧起来,反复两次,颙琰也着了急,亲自到延禧宫来瞧。
景馨强忍着眼泪,这大半年,她一心扑在三阿哥身上,三阿哥就是她的心肝肉,如今瞧着三阿哥小小的一团,难受的紧,她便恨不能替了去。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