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色各异,姹紫嫣红的格桑花中穿行,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花园中心的松亭处,借着清幽的月光,只见里面的石桌边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蒙古袍,身形婀娜的女子。
张浩天正要叫出索梅高娃的名字,但话到嘴边的一瞬间却停住了,因为他现,这个少女的背影比索梅高娃似乎要纤瘦一些。
这时,那少女听到了张浩天的脚步声,也掉过头来,四眸相对,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一声:“是你?”
原来,这亭中穿着的白袍少女果然不是索梅高娃,而是阿茹娜公主。
瞧到阿茹娜公主脸色的诧异,张浩天走到了亭子之中,道:“是索梅高娃叫你来的吗?”
阿茹娜公主立刻点了点头道:“是的,昨晚我就和她来过,只是没有呆多久,吃过晚饭她就出去了,说让我在这里等她聊天,怎么怎么你会来的。”
张浩天道:“我也是索梅高娃叫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说着话,两人顿时明白过来,索梅高娃这么安排,是想他们单独相处,化解彼此之间的隔阂。
虽然知道这是索梅高娃的一番好意,但此时两人单独相对,都觉得有些尴尬,半天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张浩天打破了寂静,坐在了石桌边的石凳上,那她相对而坐,干咳了两声道:“今晚的天色不错啊。”
阿茹娜公主本来是微低着头的,听着他说话,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跟着又一点头,重复着道:“是啊,今晚的天色是不错。”
一直以来,两个人之间的隔阂的确没有完全消失过,都想用语言打掉对方的傲气,但面对着这样宁静的夜晚,闻着亭子四周随风袭来的格桑花香,那种争强好胜之心一时间燃烧不起来,张浩天只能没话找话说,道:“今天的鱼你吃了吗?”
阿茹娜公主“嗯”了一声道:“吃了,塔塔罗部的厨子做得很好,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我从来没有吃过。”
糖醋鱼是很普通的中国菜,但阿茹娜公主一生下来就居住在圣陵禁区,甚至只呆在善巴拉城,自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有些什么美味了,张浩天心中一叹,望着阿茹娜公主在月光映照下一张天真纯美,娇艳欲滴的脸庞,怜悯之心顿起,道:“那是外面很普通的汉人菜,阿茹娜公主,其实你一生下来就像是一只被着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对外面的世界,知道得太少了。”
阿茹娜公主沉默了好一阵,才一脸黯然的点头道:“在善巴拉城里,所有和外面有关的书都被烧了,有老人讲过去外面的故事,也会被重罚,好多的事,都是索梅高娃告诉我的
,不过她也没有真正的出去过。”
张浩天道:“其实要保护圣陵,并不一定要禁锢族人,蒙古人好不容易从封闭落后走向了文明科学,但到了我们这里,却一下子仿佛退后了一百年,假如渴望接触外界的属民们越来越多,他们的反抗力也会越来越大,王族的权利反而会受到压制,倒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出去,喧闹的城市未必适合每一个人,他们看够了,明白了,肯定会有人自愿留在这里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强迫。”
阿茹娜公主凝视着他道:“如果你重新得到了蒙古王族的统治权,你真会这么做吗?”
张浩天很肯定的一点头道:“我会,自由远比压迫更容易让人接受,我希望我的属民能够永远开心,按他们喜欢的方式生活。”
阿茹娜公主瞧着他说话时对未来憧憬的神态,眸子一阵闪烁,忽然咬了咬唇道:“自由远比压迫更容易让人接受,这话我同意,那时候你抢了我,强迫我成亲,我心里恨你,觉得你是一个恶魔,但现在”
听着阿茹娜公主的口气,自然是对自己的印象改观了,张浩天立刻追问下去,道:“现在怎么样了?”
阿茹娜公主见到他有意追根问底,瞥了他一眼,但还是道:“现在我觉得你还算是一个男人,特别是今天下午落水的时候。”
她好的不提,提到自己落水时的糗样,张浩天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道:“你是在讥讽我吗?”
阿茹娜公主立刻摇头道:“不,我不是在讥讽你,其实其实你凶巴巴的样子我很不喜欢,今天下午那样子才可爱。”
张浩天有些晕,不想和她多讨论这个问题,便道:“既然你不恨我了,那我们做个朋友吧,抢你的事,我再次抱歉,为了塔塔罗部的生存,我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站起身来,向阿茹娜公主伸出手去,然而阿茹娜公主望着他一脸豪气坦然,一付想和自己结为异性兄弟的
样子,咬了咬牙,狠瞪了他一眼,道:“谁要和你做朋友。”
阿茹娜公主对自己充满怨毒的眼神张浩天一直记忆犹新,对她的心从来没有往深里想,见她瞪着眼似乎又不高兴了,正想说女人心果然是山溪水,易涨易跌,但话还没有到嘴边,忽然听到南面山谷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牛角号声,这牛角号声两短一长,正是塔塔罗部人出的有敌人来袭的信号。
随着这牛角号声,张浩天脸色一变,不再管阿茹娜公主,一跃出了亭子,向着南面山谷的谷口狂奔而去,此刻,他好生后悔没有骑“尼斯格巴日”来。
当跑到离谷口只有一半的距离时,就听到北面山谷也传来了同样的牛角号声,显然敌人是趁着黑夜从两面向玛木山谷袭击而来。
奔跑之中,张浩天并没有慌乱,他知道,敌人的行踪上面的塔哨在六七公里之外就能够看到,几公里的距离就算是快马奔来,也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而有这二十分钟,足够平时训练有素的塔塔罗部人做好战斗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