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狗咬的。
关书桐可还记着他当时的说词。
“我是说,”他慢条斯理地同她讲,已经开始做另一边的填空题了,“如果将来我妻子问起它的由来,你想我怎么解释?”
只有始作俑者,才需要给出行事动机。
关书桐烦他烦得不行,“就说是你嘴贱的惩罚?”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惩罚。”
不然呢?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你走不走?”她直接下逐客令了。
“不走会怎样?”他脸皮一向挺厚,“你又要惩罚我?”
混.蛋。
跟他讲不通,关书桐双手扶额,大拇指摁在跳痛的太阳穴,慢慢揉着。
后来干脆把蓝牙耳机往耳朵里一塞,再低头往桌上一趴,装死不理他了。
她位置靠窗,窗帘不知是谁扯开了,强烈的光线打进来,照出眼皮的淡红色。
嫌太亮眼,她不适地皱了下眉,把脸埋进臂弯。
谈斯雨又在她这儿逗留了几分钟。
戴着耳机听不真切,但她能察觉到他起身,椅子腿跟地板轻微摩擦,窗帘被扯着“唰”一下闭拢,刺眼光线消失。
他离开,上课预备铃打响,扎堆的小团体仿似被一颗鱼雷惊散的鱼群,顷刻分崩离析,吵嚷热闹的教室安静下来。
关书桐摘下耳机,搓一把脸醒神,再捋一捋披散在肩后的头发,双手梳拢成一束。
想咬下左腕的发圈扎起来,发现左腕光脱脱的,她下意识摸向笔袋。
一下掏出两根发圈,愣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谈斯雨竟然连她平时收纳摆放东西的习惯都了如指掌。
扎好头发,翻开练习册,夹在里面的水笔滚出来,她接住。
粗略扫一眼,发现那么点时间,他已经做完了两页。
如果不是正儿八经要上交的答卷,他习惯给选择题的正确选项打勾,填空题往往没什么耐心填写,字体潦草,龙飞凤舞,到了大题,更是直接省略步骤,单填一个结果上去。
这节是语文课。
水笔在指间转一圈,关书桐没有听话地拿出教辅资料,认真上课。
而是拉过一旁的草稿纸,从第一道题开始验算。
大概半节课的时间,她停笔。
每道题最终答案与他的如出一辙。
和参考答案也如出一辙。
水笔松动,从她指间滚下来,骨碌碌地卡进书本缝隙,停住。
她豁然开朗,从桌肚里摸出手机,噼里啪啦给他发消息:
【初中我们班班长是你】
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班长,凡事从不爱亲力亲为,但有一说一,有他压阵的初三那年,他们班学习劲头很足,班级凝聚力也很强。
ray:【嗯哼】
g:【我们初中建校才二十七周年!】
ray:【嗯哼】
g:【你骗我】
关书桐总结陈词。
谈斯雨大概是被她逗笑了:【我骗你什么:)】
关书桐在脑中梳理一遍他先前说过的那些话。
不算骗。
只是被他耍了……而已。
好气。
他再添一把火:【期待和你以优秀校友身份共同返校那天——你最亲爱的前班长致】
什么叫“你”?
明明就不属于她。
关书桐给手机落锁,开始专心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