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搬家了,”他深吸一口气,叫湿冷的风灌入肺腑,接着缓缓吐出,“离你家就两个路口,公交两个站,不远。”
说着他向着公交站走去,站牌就在早餐店斜旁边,不用过马路。
“买房了?”晏温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没,钱都扔酒吧里了,哪有钱买房啊,”黎江白绕开一个水坑,脚步贴近晏温,“我妈以前买的房,一直没人住,之前那个房子我住的难受,就搬过去了。”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黎江白绕了好几个水坑。
站牌顶上有一个挡雨的透明玻璃,玻璃上积着雨水,水中落了好些树叶,树叶和玻璃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黎江白仰头看着,他一样明天不要留下水痕。
要是没有水痕,太阳透过的时候会很好看。
公交来了。
天还是阴的,似乎过会儿还要下雨,车上没开空调,风从窗户里钻了进来。
这是辆空车,只有地面上沾水的脚,黎江白踩着那些脚印走到车厢后段,他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将窗户拉到最大,手肘撑着窗沿。
晏温在人身边坐下,他舒开双腿,看着黎江白的侧脸。
公交发动,风声渐起,两个人一同晃了晃。
黎江白似乎真的困了,目光逐渐涣散,眼睛慢慢变得无神,他想借着这两个站浅浅的眯一小会儿,但他觉得他应该是睡不着了。
身边的目光仿佛有了实体,两根棍儿似的戳在他脸上。
“你有病啊?”
“你变了好多。”
一分不差,话撞一起了。
“我变啥了?”
“我咋就有病了?”
一秒不差,话又撞一起了。
黎江白瘪瘪嘴轻轻叹了口气,他转了转眼珠,瞧见晏温与他是同样的表情,这拙劣的复刻惹得黎江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眨了眨眼,松开手肘仰身向后靠。
“我变啥了?”黎江白又问了一遍,这次没人跟他撞话头。
晏温也向后靠,他一脚踩着前面的挡板,一脚伸出台阶去,他说:“模样变了,也长高了,头发长了点儿,人看着…”他偏头将人打量一番,“噢还是那么瘦,这倒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