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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未双看着那将自己拽出来的人,有些不好开口。沉闷的气氛之间,只听到男人说:“师尊们切磋,不可不自量力,前去掺和。”叶未双愣了愣,有些茫然地应了声:“是。”三师兄把手里的那柄玉笛旋转着,双眼盯着那支玉笛,看了老久。
“全才之事,不可听信旁人胡说。”
“啊?”叶未双一愣,对上了三师兄的目光。三师兄道:“全能之才,不可好胜去取,当选自身五行为要。”叶未双这一愣才知道三师兄薄梁衡这是在对他教导。连忙道:“是。”
三师兄似乎没想到他这么恭顺,一张口就答是,想要说的话也卡住了。叶未双低首垂眉道:“师弟也知此间道理,绝不敢刻意妄图延我不擅之事,力求顺其自然。”
薄梁衡手里的玉笛停在那儿,想了想,勉强道:“我也是。”看到叶未双略带疑惑和茫然的眼神,薄梁衡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扯了扯嘴角道:“我走了。”
叶未双“哎”了一声,一步上前拦住了薄梁衡道:“三师兄,我……”然而薄梁衡没有半点想要被他拦住的意思。他的脚下一侧,往一旁就扭了过去。叶未双一惊,脚尖一踮一扭,后交一步又拦在了薄梁衡面前:“三……”然而薄梁衡的影子忽然模糊了。叶未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滑不溜手的家伙,当下腰里一横,如同一尾鱼一般横着在薄梁衡面前拦了一圈,一道阵图的痕迹在他脚尖之下隐现了片刻。然而薄梁衡的反应却更快,叶未双蓝色的阵图只是一闪,薄梁衡便偏出了他的包围,身侧隐隐一道阵图。然而这一招却没有让叶未双退避,叶未双扬手抛出了一道黄色的符。薄梁衡皱了皱眉。
他要逃脱谁的包围都不是难事,在这个内山门,他几乎摸清了自己那些同门和师尊们的攻击方式,但叶未双这五花八门的手脚却着实让他愣了一下。这招式又挺眼熟,薄梁衡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悦,一道符纸化作一枚尖刃对空向那薄薄的黄符劈去,然而将劈之时,那弱不禁风的黄符却化作了一道剑光,只听“当”的一声,两道符在一阵猛烈碰撞后立刻向后退开消散了。
薄梁衡看着叶未双微微眯起了眼睛。叶未双看到那道剑符被如此轻松地弹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接着化为了崇拜。这是真正的力量的均衡!这个三师兄——确实是全才!
他看向薄梁衡的眼中充满了敬仰,薄梁衡忽然劈手向他推来,叶未双连忙后仰,然而一道灵压却毫无限制地向他直冲过来。叶未双一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小小的四足药鼎,药香浓郁,周边的灵气密度大得惊人!
叶未双随即扬手一张,一只青铜小鼎同样出现在他手中,鼎颈上刻:回雪。
叶未双取出那鼎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古怪。回雪鼎的灵气上升了不止一成,时刻有一种向一个方向逃逸的倾向。他仔细一想,猛地就想起了先前花长老手中的流风鼎。难道这双子鼎在一起,竟然还会有加成么?!薄梁衡的目光也移到了叶未双的鼎上,他的眼神一凝,忽然笑了一声,把自己的小鼎收了回来,重新抽出了他的那只玉笛。叶未双一看这个架势,却没敢把回雪鼎收回去,反倒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识海里的小金龙。小金龙——不,现在已经该叫大金龙了。饕餮匍匐在叶未双的识海里,像是最初的大小,但叶未双知道它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不是它没有进化,而是叶未双的识海拓宽了数百倍。哪怕是十个饕餮藏身于他识海中,也游刃有余。
但饕餮自从那一次涅磐,便一直不曾出来,原先活泼的饕餮如今十分嗜睡,叶未双不敢轻易叫醒它。在他犹豫的片刻之间,薄梁衡的那柄玉笛轻轻拍向了他。一拨就将他的手臂拨开了。叶未双的手臂哪里是那么好拨开的?他稍稍一个踉跄,只感到一股巨大沉重的力道将他猛地推开,手臂上一阵酸软。他的另一只手连忙从自己的腋下穿出,将手中的回雪鼎像投球一般掷了出去。薄梁衡的头立刻一歪,那鼎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又绕了回来。薄梁衡连忙低头,叶未双抓住回雪鼎,被打酸的手又回过来反握住了薄梁衡的那柄玉笛。
入手的触感让叶未双蓦地一愣。那不是一柄普通的玉笛。那玉笛的灵气凶悍,有几分自炼法宝的味道,然而却不如自炼法宝招摇,浑身不透出一点红光。叶未双猛地想起先前谢运所说:“三师兄的本事大的很,整个紫云的弟子都不如他博学。什么音攻、符箓、丹药、制器、阵图……他统统都会!”
叶未双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柄玉笛,还没看扎实,玉笛忽然缩小了半分,脱手而去。薄梁衡的双眼莫名朝虚空里凝视了一会儿,接着拿玉笛敲了一下叶未双的后背,敲得他一个踉跄,叶未双连忙提起一脚钩住薄梁衡的小腿,手里的回雪鼎又砸了上去。薄梁衡立刻闪身。但薄梁衡没想到,叶未双也没想到,那小小的鼎竟然偏离了它应有的方向,突如其来的一歪,砸中了薄梁衡的后脑勺。薄梁衡发出了一声“哎哟”,和叶未双一道下意识地看向了一侧。
只见手掌流风鼎的花长老胡子歪斜,对薄梁衡道:“臭小子!你跟我的双子——宝贝徒弟斗什么!”接着他看向叶未双兴冲冲地道:“十九!跟我来!”
叶未双来回看了看薄梁衡和满身狼藉却兴致勃勃的花长老,松开了抓住薄梁衡腰带的手向花长老挪了过去。花长老立刻眉开眼笑,伸手一把抓住了不肯靠近的叶未双的肩,道了一声“走”,随即和叶未双消失了踪影。
薄梁衡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伸手去扯了扯自己被叶未双抓过的腰带,眼中闪过了一道莫名的光芒。他握着手里的玉笛,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味一曲从未听过的美妙乐曲一般,好半晌才喃喃道:“这等音兽……可不多见啊。”
花长老的寝宫乃是一座尖锥型的高塔楼阁。叶未双站在那寝宫之前时,只觉得目瞪口呆。那楼阁周围,大片的奇花异草遍布,无数不知名的藤蔓攀上那楼阁的边沿,将高塔的底层覆满。浓郁的灵气竟然是半分也未溢泻出去。七道强大的阵图将整个高塔圈入,叶未双非得仔细辨识,才能察觉那阵图的存在。而在七道若隐若现的阵图之上,是否还有阵图,叶未双却已经不能分辨了。花长老见叶未双傻站着,忍不住又一手把他揪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道:“纵然那老婆娘有几分厉害,老夫却还是占得先机……你来你来。”花长老一面得意扬扬地说着,一面将叶未双揪入那塔楼,一进那塔楼,一股浓郁而清雅的灵气立刻让叶未双精神一振。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这不是外面灵草所能散发出的灵气,而是——丹药!
这座塔第一层空荡荡,往上望去,只见头顶几个圆孔,能一直看见屋顶。而四周不见楼梯。叶未双四下环顾了一圈,只感到腰带被一拉,花长老已腾空而起!叶未双立马想起了先前过山门之时,凤燚带他学会的,当下脚踩一圈阵图,追上了花长老。花长老略带惊奇地看了他脚下一眼,道:“我倒不知道凤小子除了涅磐阵还会其他阵图。”
叶未双只觉这一回凝聚灵力比先前凤燚将他带来时容易了许多,听到花长老的话,垂首道:“十九入紫云前的师父,教我习得了阵图,入门了丹药。”
花长老再次听到叶未双提到他那“师父”,不禁更为好奇起来,跃上二层甫一落地,便急急地道:“你那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叶未双却没有回答他,他被二层的景象惊住了。二层上,四周一圈红木架子,每个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小箱,每个小箱周围一圈阵图,九道符咒。见到叶未双大睁的双眼,花长老的得意劲儿又上来了:“十九,我告诉你,天底下凡是能说出名字的丹药,为师这无一不有!下至辟谷丹,上至返魂丹,你别想在别处找到第二座和为师的一模一样的塔!”
叶未双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只听花长老道:“这第一层里的丹药最是常见,每一小箱里均有数百粒,寻常若是遇上个把瓶颈,前四层之内的丹药,随你拿去便是了。”花长老说得轻描淡写,叶未双却有几分惊愕,周兮曾经对他说的话还在耳畔。这整个上界的丹药师都是稀少的,因而每一枚丹药的价值说是连城不为过,而花长老就这么豪迈地一挥手,令他随意拿取……叶未双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丹药。每一次炼制出几枚,就在晋阶或是战斗中消耗得精光,哪里来的这种手笔!而花长老的后面那句话更是让叶未双不住咂嘴。他知道,上界天人晋升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一个天人一生中有无数多个坎,这每一道坎都是瓶颈,越过了就是越过了,没越过这一辈子的境界也就停在了那里。按照花长老的说法,叶未双若是个寻常起步的天人,恐怕只要靠丹药,便能轻松晋入奉上!
花长老不觉自己说了多么惊人的话,把叶未双一揪,又往上去了。这一次花长老一连将他往上带了四层,在第五层时停了下来。叶未双揉平自己的后领,往四周看了看。只见周围整整九个细箧,有一个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枚丹药,而一株粗壮的藤蔓正卷着另一枚丹药向窗外挪。花长老厉声喝道:“孽畜!”那藤蔓立刻僵住不动了。花长老气急败坏地上前,怒斥道:“敢来盗老夫的灵丹,不要命了!”
那藤蔓的叶子都萎蔫了下去,慢腾腾地挪回了那细箧,把那枚丹药滚回了箧里,随后赶紧往窗外缩去。叶未双不觉惊奇。只听花长老一边巴在窗口冲下方挥舞拳头,一边道:“此处皆是臣级丹,有了灵智的草木就爱来这儿瞎逛,这孽畜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竟敢来盗老夫的灵丹了!”
叶未双上前在那细箧边蹲了下来,只见一圈更为强力的阵图在脚下一闪,一股阻力将他向后推了半米。叶未双不觉有些愣神。这么强效的阵图,那藤蔓是怎么破入的?他没多想这个问题,反倒是远远盯着那枚丹药看,不一会儿,他忽地叫起来:“这……”
“臣七品升灵丹,小子,太没见识了。”花长老笑了起来,一脚踏进阵图把那细箧举了起来递给叶未双看,“这东西是你当初在朝赛上用过的升灵丹的更高一等丹药,虽说是臣七品,却比之寻常臣级丹药的炼制不易只难,只因材料难找——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