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他染上一个比自己小23岁的女孩,且女孩怀上了他的孩子。作为原配夫人的她知道后火冒三丈,指着他俩破口大骂,指责他们的不知廉耻和丧尽天良,要他们对肚里的孩子作个了断。但那女孩非等闲之辈,誓死要瓜熟蒂落。两个女人大加争执,闹得满城风雨,街知巷闻,当然,有点伦理道德的人都站在她这一边。
她打算告他重婚。
“你尽管去告吧,一年半载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他很嚣张,满不在乎地说。他人际关系很广,各行各业上认识的人都不少。这社会,能用钱和人际关系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还劝她放开心怀,对此事看开点,解说当今世道,这事儿已不是新鲜事了,普遍得很,连“二奶”这词儿也光明正大地编入词典。难道这是社会的错?荒谬!
她跟着他过了二十年的生活。她是一个温柔善良且心软的女人。婚后她才知道他生性风流,喜拈花惹草。这么多年来,她知道他品行不好,所以对于他身边的其他女人,都万加提防,努力地用自己的好试图去留住他的心,但最终还是留不住。想不到多年来自己苦心经营的家最终还是败在他风流成性的手上。儿子都18岁了,他还弄出这么一件事来,在很多老人眼里,简直是伤风败俗。为此,她夜夜泪湿枕巾,心痛这个含了杂质的家,更心痛自己一生的爱换来如此的结局。
儿子曾多次劝他回头是岸,回来维持一个完整的家,然而他假惺惺地对儿子说“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爸的苦衷,明白什么是爱?”什么年代了?什么是爱?老夫少妻的?你身上还有几分钱的。儿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他说他要给那个女孩一个家。为此,他和她经常大吵大闹,闹得家鸡犬不宁,吵架已成了家常便饭。儿女听得心也碎了,那种日子并不好过,大家都心酸了,累了。那年儿子要高考,女儿要中考,但他仿佛把这件事给忘了,只在乎自己的逍遥快活。
无论她和孩子怎么挽留,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儿子眼里充满了恨和鄙视。
在他走之前,她问他二十年来有没爱过她?
“没有。”他想都不想,回答得很干脆。“当初对你好是因为我要在这个城里找到立足之地,这一切,你的哥都满足了我。”
她听后像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她为在九泉之下的哥喊冤。
儿子在旁听了,恨得咬牙切,想不到父亲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二十多年前,他是一个从农村里出来的青年,读过几天书,是一间小学的教师,但野心不小。当年认识她时,对她很好,因为她那善良老实敦厚的哥看中他是个“文化人”有点墨水,答应用一块建筑用地作为妹的嫁妆(当然还有其他的),望将来他能提携下一代。后来,他俩结婚,她的哥资助部分钱给他们建房子,让他们有安身之所,稳定了一个家。再后来,她的哥还供他继续进修念书,使他不断增值,有足够的资本。
念完书后,他升迁到城里一间更好的学校。没有她的哥,或许他不能那么平步青云。但他不甘心只是一名教师,因为收入少,满足不了他的欲望,所以很快便下海经商。
期间,做过蜡烛,缝纫,啤酒,理发等生意,到最后开办民办幼儿园,才算安定了下来。这过程中所花费的十多年时间也经历了数不尽的风风雨雨,因为任何一种生意投资都得冒风险,有亏有盈。但每次无论成败与否,贫困富贵,她都毫无怨言地在他身边支持他,扶助他,鼓励他努力振作地经营,还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专心于事业,体体面面,努力营造一个幸福的家。
在这过程中,她的哥因为疾病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根本看不到他提携下一代的表现。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在他下海经商的岁月里,他的风流史并不少,但为了两个孩子,为了一个家,她挣扎过,抗拒过,痛恨过,到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苦地劝说他别亲手毁了一个家,毕竟孩子会慢慢长大,不应去殃及下一代。
但今天,要走的始终留不住。在这之前,她以自己的名誉独立地经营着一间规模较大的幼儿园,幼儿园的事业办得蒸蒸日上。
但她不甘心丈夫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不甘心跟着他苦捱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是一场空,所有的业绩她都有功劳,不能拱手让人;不甘心自己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更不甘心她哥当年的一番心血。她要讨回本该属于她和孩子的一切,还有孩子的供书教养,生活的费用。且由于事业上的牵连以及她心软所导致的藕断丝连,她内心还存在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希望他会回来。因此他俩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中断,而经济上远远没有完结。
他走后,和那女人另起炉灶,重操老本行,建立一间民办小学。此时,那女人整天吵着要掌管经济大权,吵着要一套好的楼房,吵着要他去照顾自己的一家五口,当然还有出生不久的那个。否则就没完没了。
她不想过问他俩的事,她只为自己和孩子打抱不平,他有义务和责任去抚养这两个孩子,所以她跟他也没完没了。
“你有本事经营如此一间幼儿园就有足够资金和能力供养两个孩子和一个家。你有的是钱,别来烦我。”他黑着脸,不屑一顾地说。仿佛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仿佛他不理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违背道德也违背了法律。从此他不给她任何家用和孩子的费用,一分钱也给了那个女人,大肆挥霍,奢侈无度。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忍无可忍,一天她带着女儿去见他。一直以来,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但这次他居然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这个狐狸精算什么,你居然这样对我们?”女儿指着那个女人说。
“没大没小。”他扇了女儿一个耳光。有生以来,女儿第一次被打,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打,他病入膏肓了,女儿带着仇恨的眼光心痛地看着他。
她心碎了,本想讨回儿女的一切,想不到伤了女儿的心。她斥责那女人,甚至打了起来。
从此她狠下心来一条心地经营好自己的事业,用受伤的心去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女,让儿女感觉到家永远都是温暖的。
但儿子大学的费用,女儿中专的费用,一时之间,她真的难以应付,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找到了他,用商量的口吻叫他供儿女上学,但在那女人的唆摆和掌握之下,他一个子儿也不给。准确来说,是没得给,离开那个家后经济大权都在那女人手上,且事业上正日趋没落,收益欠佳。但这并不构成理由,因为对于这两个孩子,他是有责任的。
为了儿女的前途,最终还是她一人东挪西借,凑够钱让儿女安心念书。
这一切,儿女都含泪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