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家长集权式管理的贝氏集团,一旦总负责人出了问题,引发效果总是极其巨大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长,维持庞大的贝氏帝国运转需要很多精力与人力。旗下各行各业均有牵涉,有时候看似毫无关联,有时候却环环相扣。在贝世骧的统领下,这七个人组成了贝氏帝国的核心,都是贝家的叔伯兄弟或是长久培养起来的亲信心腹,彼此关系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当然,这七个人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甚至可能其中就有人一直在等贝世骧咽气呢,毕竟大家族枝繁叶茂,利益纠纷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七个人目光并不一致,有的看着贝晓丹,有的看着贝世骧,有的看着护士的臀部,有的索性闭目养神。
气氛很凝重,人人各怀鬼胎,就像是古时候等待老皇帝驾崩的臣子。虽然脸上也装出悲切切的样子,但肚里的想法谁能得而知之呢?
“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廖学兵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七个人同时呼吸,造成室内空气混浊,对病人的调养构成很大威胁。”
众人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原处,并不理会。笑话!万一贝世骧突然醒来说上几句遗言然后撒手人寰,自己却不在现场,岂不让人钻了空子?
护士眉头深锁,贝世骧似乎情况十分危急,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心电图还在微弱跳动,发出嘀嘀的声音,远远没有普通人的强劲。
贝晓丹在父亲的羽翼下平平稳稳过了那么多年。忽逢大变,父亲生死未卜,就好像突然被抽掉了脊梁骨,差点昏倒。但身边的廖老师给了她坚定地力量,强忍悲伤的眼泪。静静地凝视病痛折磨中的父亲,暗暗祈祷他早日康复。
门口被推开,一脸憔悴的贝夫人走了进来,与女儿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朝廖学兵点头示意之后也不去瞧端坐如山的七大金刚,走到床边替丈夫掖了掖被子。这七个人,就像等待濒死之人准备分肉地秃鹫,令人不寒而栗。
七人当中,只有两个是贝世骧最得力的亲信。房地产贝明俊和市政厅议员、主管中海市交通运输的冉虎龙。其他人貌合神离,都在彼此算计,若是没有贝世骧的强力镇压,恐怕将是一盘散沙,贝家早就分崩离析。贝明俊的能力在七人当中虽然不是很强,但为了大局着想。修罗场生死斗之后贝世骧还是把他提上了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以前他只是个副手。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通通都给我出去,别打扰了世骧的休息!”贝夫人低沉着嗓子对他们喝道。
贝明俊便当先站起身:“各位叔伯兄弟,留在这里等待世骧哥苏醒也不是办法,家里还有很多事要操劳,贝氏企业不能停止运转,都出去吧,留下医生护士,等有什么康复的好消息了再通知我们也不迟。”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不好意思老着脸皮留在这里等候那几句看起来还很缥缈的遗言。都跟贝夫人道声珍重之类的话,依次走出病房。
冉虎龙朝老廖使个眼色:“廖先生,借一步说话。”
老廖正要了解事情经过,点点头道:“好。”
他、老廖、贝明俊一齐转到楼下地某主治医生办公室。那医生已被贝家的随从请走,还认真检查了有没有监控和窃听的设备。暂时是个安全的场所。
办公室很整洁干净,但仍不可避免的带有药水味道。办公桌有成堆的病历,码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两张人体构造图和该医生地值班日勤表。墙头有小型空调机,但是没开。面向走廊地是一面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单向玻璃。
两人也顾不上摆谱,叫什么佣人倒茶上点心之类的话,冉虎龙劈头就问:“廖先生,您说这事是谁干的?”廖学兵是贝世骧最强力的盟友之一,他在亲信面前当然不会避讳这件事,所以两个亲信很直接,务必长话短说。
“目前贝家最主要的敌人是曹家。”廖学兵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据实而答:“盂兰盆会这个会议你们知道的吧,月前会议已经成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贝世骧在曹生潮手里抢走了很多利益,他难保不怀恨在心。贝世骧年富力强,正当壮年,突然病重至此,过程十分蹊跷……”
贝明骏插嘴道:“是地,医生至今没有查出什么原因,让我非常担心,说不定有人下毒暗算。”
廖学兵对这人品低劣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但事以至此,多说无益,解决当前难题才是最关键的,说:“你们查出了什么疑点没有?”
贝明俊咬牙切齿道:“我猜可能是出了内鬼。世骧哥平日起居饮食都有最亲信的佣人的负责打理,早上地时候我已派人对大别墅照顾他的十五个仆人进行了深切调查,结果一无所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最终诊断结果是被人陷害地话,那一定是内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