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行动的绝佳时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猫着腰,准备穿过半个院子,向大门处潜行。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大门处一抹不寻常的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只见大门缝隙处隐约有人影晃动。
板仓弥久心中一紧,暗叫不好,如果自己此时贸然出去,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从而暴露行踪。
无奈之下,板仓弥久只得迅速撤回房内。
厂房内,昏黄的光线下,陈老七等人围聚在尸体旁。
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划过死者腹部的伤口,再移至那致命的脖颈处,分析得头头是道:“腹部这一刀虽深,却非致命伤,真正要命的是脖子这一刀,凶手手法干净利落,一刀封喉,用的凶器极有可能是那种锋利无比的薄刀片。”
几个手下们闻言,纷纷伸出大拇指,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就连一同前来的牙行经纪人也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陈老七的眼力与见识。
然而,就在这时,陈老七的脸色突然一沉,眉头紧锁:“这地方死了人,还是凶杀案,实在是晦气得很!”
牙行经纪人见状,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陈爷说得是,这地方确实晦气。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出了这等事,那老头子肯定比之前更加急着脱手,咱们这时候出手,价格上肯定能压他不少。这样一来,陈爷您不仅能省下大笔钱,还能顺利拿下这块地,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老七瞪着眼前的牙行经纪人,眼中精光闪烁:“你他娘的打得什么主意,老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晦气的地方,我要是接手了,你照样赚你的佣金,可晦气的却是老子我!”
牙行被陈老七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否认:“不敢,不敢,陈爷您误会了。这牙钱,我……我可以少要点,只求能跟陈爷您做成这笔买卖。”
然而,陈老七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反而越发阴沉。
那人见状,心中一凛,忙不迭地改口:“不……不,牙钱我不要了,能为陈爷您做事,那是我的荣幸,嘿嘿,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我哪能要钱呢?”
这番话一出,陈老七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话听着还像是那么回事!”他拍了拍牙行的肩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赞许,“你小子还算识相。你说得也有道理,晦气归晦气,但生意归生意。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这笔买卖做得既干净又利落。这笔买卖要是成了,老子自然不会亏待你。老子又不是那不讲究的人。”
“陈爷大气,是这个!”那人竖起大拇指。
陈老七不听他溜须拍马,目光再次扫过那具尸体,皱起眉头:“不过这人终究是死在这里了,咱们也不能擅自处理,我看还是报官吧,让那帮黑皮狗来处理。”
陈老七的话让原本还想继续恭维的牙行一愣,他没想到陈老七会突然提出报官。
在场的众人也纷纷面露讶异。
“报官?”牙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陈爷,这……这不太好吧?万一官面上的人介入,咱们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陈老七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这人死在这里,咱们要是私自处理,万一将来东窗事发,那才是真的麻烦。报官,让那帮黑皮狗来查,咱们也能落得个清白。”
陈老七指派了两个手下,让他们迅速离开厂房,去附近寻找警察并报告这里发生的命案。
虽然报警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比起私自处理尸体所可能引发的更大风险,报警无疑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两个手下领命后,立刻动身离开。
在警察到来之前,陈老七的注意力被一些细节所吸引。
他注意到在尸体不远处,有一根断裂的绳子散落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曾经被用力拉扯过。
此外,还有一个旧木箱,箱子上放着一个油纸袋,里面还有一张烧饼。
陈老七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
“这绳子……”陈老七喃喃自语,同时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绳子的断口,“看起来像是被人为割断的,而且割得很干净,也许跟杀人的刀片是同一个。”
他招手让那个獐头鼠目的手下靠近,指着绳子断裂的地方,沉声问道:“你仔细看看,这是用什么刀割开的?”
那手下眯起眼睛,凑近绳子断裂处,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抬头看向陈老七,点了点头,用确信的语气说道:“七哥,我看这应该是用薄刀片割开的。跟我们平时干活用的那种差不多,锋利、薄,一刀下去就能割断。”
陈老七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咱们这一片的人里,有谁会用这种刀片?”
手下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七哥,那可就太多了。起码几十个。七哥,你不会怀疑是咱们的人干的吧?”
陈老七摇头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想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到咱们爷们儿的地盘上闹事。”
“七哥,我这就让兄弟们去找。只要这个人还在南京,肯定能把他找出来。”
陈老七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这起凶案显然不是那么简单,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让他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陈老七的面色越发的凝重,而尸体身下的血都还是热的,让他心中更加确信,凶手并没有离开多一会。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旧木箱和烧饼上,“这个烧饼……”
然而,这些问题似乎都找不到答案,只好转头看向身边的手下们,沉声说道:“算了,大家散开,到处找找,也许能有什么发现。都机灵点,别落了单!”
手下们闻言,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厂房内仔细搜寻。
然而,一个手下刚出门,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听到惨叫声,陈老七的脸色骤变,他迅速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其他手下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搜寻,紧张地循声而去。
“怎么回事?”陈老七沉声问道,一边从手里拔出短刀,迅速向惨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然而,只跑了几步,就见到自己的那个手下踉跄着退进了厂房内,手捂着腹部,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七……七哥……有人……”
终于,他退到了两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双腿抽搐了几下,然后逐渐停止了动弹。
鲜血迅速在地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