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文接过酒碗,只见碗中盛满了清澈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酒精气味。这是最便宜的烈酒,但对于这些江湖汉子来说,却是最能表达情义和豪爽之气的饮品。
陈鲁文看着碗中的烈酒,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虽然搞不清眼前的局势,但他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并未表现出多少慌乱。
他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下了碗中的烈酒。
酒水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喉咙,但他却强忍着不适,将酒水全部咽下。
“好!痛快!”络腮胡子汉子大声赞叹道,拍了拍陈鲁文的肩膀,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陈鲁文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感受着这股浓烈的酒精气味在身体中弥漫开来。
一名土匪拿起酒坛,给陈鲁文的酒碗倒满了酒。
酒水在碗中摇曳,映照着大殿内昏暗的灯光。
络腮胡子匪首站起身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这次下山,我们折了几个兄弟,他们都是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亲如手足的兄弟。是他们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们今天能够在这里喝酒吃肉的机会。”
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大殿内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络腮胡子深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回荡。
“来,”他继续说道,“大家把酒端起来,让我们一起敬这些死去的兄弟。”
说着,他端起自己的酒碗,高举过头,然后猛地将碗中的酒洒在地上。
众土匪见状,也纷纷端起酒碗,学着络腮胡子的样子,将碗中的酒洒在地上。
一时间,大殿内只剩下酒水落地的声音。
陈鲁文也端起酒碗,默默地洒下了酒水。
这么说来,自己被成功解救了。
可是他们口中的吴老板又是谁,自己当初可是从未听过自己人中还有这号人物。
“坐下,倒酒!”络腮胡子大喊一声。
陈鲁文和其他土匪们纷纷依言坐下,几名土匪迅速拿起酒坛,开始为每个人斟酒。
酒液缓缓注入粗瓷碗中,气氛逐渐回暖。
络腮胡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陈鲁文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但随即被豪放的笑容所掩盖。
“来,继续喝!”络腮胡子高举酒碗,向众人示意。
土匪们纷纷响应,大殿内再次响起了碰碗声和豪爽的笑声。
陈鲁文端起酒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再次带来一阵灼烧感,但他的心情却逐渐放松下来。
之后,陈鲁文从络腮胡子口中得知了当晚的事情经过,这与他自己的推测大致相符。
祥云寨的土匪们精心策划了一场伏击,针对的是方如今的车队。
在激烈的战斗交锋中,方如今等人由于人数劣势,最终选择了丢下陈鲁文仓皇而逃。
这个解释在陈鲁文听来很是合理,解释了他为何会身处这座破败寺庙之中,与这群土匪共饮。
然而,他心中仍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惑:既然方如今等人已逃,为何自己还能活着?
特务处的特工,对于不能带走或利用的人犯,通常会选择及时灭口,以绝后患。
他直接向络腮胡子提出了这个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探寻。
络腮胡子闻言,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才缓缓道出原因。
“当初,他们确实打算干掉你,以绝后患。”络腮胡子坦然承认,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小个子土匪,“就是他,偷偷打了你身旁的那个大个子一枪,把对方的枪打掉了,你这才捡了一条性命。“
说着,络腮胡子从腰间掏出一把枪,递到陈鲁文面前。
陈鲁文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枪,它正是戴建业的配枪。
“原来是这样,多谢诸位兄弟舍命相救,躲过了一劫。”陈鲁文站起身来拱手。
他心中却暗自庆幸,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实属侥幸。
络腮胡子见状,拍了拍陈鲁文的肩膀,豪爽地说道:“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你跟我们有缘,就一起喝几杯,庆祝一下你重获新生!”
陈鲁文点了点头,端起酒碗与络腮胡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大当家的,敢问你们为什么会救我?”
陈鲁文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目光直视着络腮胡子,试图从这位匪首的表情中读出真实的答案。
络腮胡子听了陈鲁文的问题,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豪放和不羁。
“为什么救你?当然是为了钱啊!”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陈鲁文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络腮胡子的意思。
在这群土匪眼中,自己显然是有利用价值的。
络腮胡子道:“不过,吴老板在战斗中打散了,说不定被人打死了,这一笔劳动众行动们的兵马费怕是要你出了。还有多出来的我那几个兄弟的安家费,也得落到你的头上。”
陈鲁文心中不禁苦笑,原来自己的性命在这群土匪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笔潜在的财富而已。
也许,他们已经从吴老板那里拿到了钱,只不过是想着再讹自己一笔而已。
“那么,请问大当家的,我需要支付多少兵马费才可以呢?”
络腮胡子瞥了陈鲁文一眼:“钱嘛,自然是要看兄弟们的伤亡程度来估算。”
接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祥云寨做事一向公道,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陈鲁文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眼下自己面临追捕,搞到一笔钱并不容易。
但自己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一是这里不安全。
二是必须要尽快将佐藤规一已经落网的消息报告给板仓弥久。
“大当家的,这笔钱我出。但是我在山里无法跟家里的联系不上,也没办法拿到钱啊。”
听完陈鲁文的诉说,络腮胡子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你无需过于担忧。”
他接着解释道,“你只需要写一封信给你的家人,让他们把钱备好即可。我们自会派人去取。”
“这……”
络腮胡子眼睛瞪圆:“怎么,我死了那么多的弟兄,你却想着赖账不成?”
陈鲁文见络腮胡子眼睛瞪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
“大当家的,您误会了,我绝非想赖账。只是,我确实需要时间与家人取得联系,并确保他们能够筹齐赎金。”
络腮胡子听了这话,神情稍缓:“那就赶紧写信吧,我派人连夜送下山,这样,明天天黑之前,你也许可以下山了。”
“多谢大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