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雷平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他知道这是寻找梶原千春的关键一步,不能有任何疏忽。而方如今则继续在地图上标注、分析,希望能够尽快锁定梶原千春的位置。
小山智子虽然暂时无法直接参与搜寻梶原千春的行动,但她并没有闲着,而是坐在一旁,用钢笔在白纸上认真地写下关于梶原千春的一切。
那些过去的点滴,无论是梶原千春的日常习惯、喜好,还是她们曾经共同度过的时光,都被小山智子一一记录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很多外在表现可能会变,但一些深植于内心的习惯和偏好却很难改变。
正是这些习惯和偏好,可能会成为找到梶原千春的关键线索。
小山智子的笔下,梶原千春的形象逐渐鲜活起来。
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如梶原千春喝茶时总是先闻香再品茶,或者她在思考问题时喜欢轻轻敲击桌面,都可能是破解这个谜团的重要钥匙。
只有深入掌握梶原千春的习惯,才能做出更加符合实际的推测,进而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主动。
忽然,方如今看向了小山智子:“智子小姐,如果梶原千春之前一直在临城,那她调动至南京,是不是要重新划入新的谍报小组?”
直觉告诉他,之前太过于关注梶原千春本身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特殊,在南京肯定不会做独行侠,松井直辉辉一定会派人辅助她完成各种任务的。
甚至,还有可能为她临时成立一个谍报小组。
小山智子解释道:“南京是大城市,其间谍组织,跟临城的组织结构略有不同,当然了,最基础的都是以情报小组为单位开展情报活动的,但是这么大的城市,而且现在皇军……哦不,是日军备战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特高科在南京的间谍组织发展过快,单就是情报小组就达到了几十个之多。”
“这些小组的人员繁多,日本间谍和汉奸特工相互混杂,又因上海总部距离南京较远的缘故,情报网的管理非常困难,所以在南京划分了几个情报区,每一个区的都有一个情报头目负责,而这个情报头目再向上海总部负责。”
“我估计,梶原千春到了南京之后,松井专门调派了人手给她,而且是那种之前一直都处于潜伏状态,且不隶属于任何一个情报区的特工。”
方如今一听,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旋即道:“跟我猜测的差不多,梶原千春的定位估计跟这几个区的头头相同,但是她手下又不会有那么庞杂的谍报网络,毕竟她的身份是要绝对保密的。这一点,我十分认同你的推测。她的手下极有可能新组建了一个情报小组。这一点,我可以通过行动科向电讯科确认,电讯科那边一定有关于近期出现的新的电台呼号的记录,从时间上来截取,基本上就可以验证我们的推测。”
小山智子微微点头:“梶原千春是是专门负责策反和安排潜伏特工工作的负责人,到了南京之后应该也是做老本行,虽然来的时间不算长,但估计已经有人被她策反了。”
这个女间谍的破坏性极强,方如今说:“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我们的军政机关迟早会被她腐蚀的千疮百孔。除了从她本人身上着手之外,其麾下的情报小组也要重视起来,既然梶原千春是他们的上线,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络方式,把她引出来,这一次绝不能让她跑了。”
抓住了梶原千春,会有一大批高级特工落网,这足以给特高科在南京的情报网络捅出一个大窟窿,也会给松井直辉予以致命的打击。
这样的诱惑,让方如今顿时血脉喷张。
这一切还得从盐田身上着手,这个梶原千春的暗恋者一定知道梶原千春接触过什么人。
等戴雷平到了地方后,他亲自打了个电话嘱咐戴雷平,一定要让盐田多多提供梶原千春的信息。
做完这一切,方如今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仔细思索着关于梶原千春的这些信息,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觉得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乐观。
虽然大致确定了目前梶原千春藏身在尼姑庵,但毕竟她是个大活人,而且是个非常狡诈的高级特工,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惊到。
这也是方如今迟迟未下命令对那几个尼姑庵展开搜查的原因。
还有,梶原千春麾下的情报小组,到目前为止,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在方如今正在为了到底是先突袭尼姑庵抓捕梶原千春,还是先找到梶原千春的情报小组,放出诱饵引诱她上钩的时候,一则看似无关紧要的消息从警察局传来。
位于深山中的云水庵有名尼姑不幸跌落山崖死亡,另一名尼姑拿着此人的度牒来注销。
自道光年就急剧衰落的佛教、道教、神祠等,在民国政府的严令和“铁腕”管控下,更产生一个衰落的“加速度”!
新文化运动之后,相当一部分社会名流认为“中国人中最无用的是和尚”。
民国的僧侣地位极其卑贱,连小孩子见了和尚,都要骂一声“秃驴”,一般人假使在早晨看见了尼姑,便喊“倒霉!晦气!”
北伐成功后,全国实现了形式上的统一,“北洋政府”时期结束,而国民政府直接开展“反宗教运动”违反宪法,便以“破除迷信运动”为由,冠冕堂皇地压抑道教、佛教,大力瓦解旧的传统文化。
民国十七年,国民政府颁布《神祠存废标准》,废除偶像崇拜和神祇信仰。
同时制定《淫祠邪祀调查表》,要求各地区分寺观性质,填表上报,作为废除依据。
国民政府在全国教育大会上,通过了没收寺产、充作教育经费、改寺院为学校的决议。
民国十八年,国民政府相继颁布了《寺庙管理暂时规则》和《管理寺庙条令》二十一条,以行政命令严控佛教、道教,bj甚至成立了破除迷信会,诉请政府勒令所有僧尼还俗改业。
而且,这种势头在全国愈演愈烈,全国到处发生没收寺产、焚毁经像、庙产兴学的事件,四川甚至提取寺产修路灯。
后在佛教界多方争取下,民国十八年十一月,国民政府立法院第63次会议通过《监督寺庙条例》,将“管理寺庙”调整为“监督寺庙”,律令确定了寺产管理4条原则:
其一,各级政府对寺庙只有监督权,并不能处置寺产,有利于保护寺产,防止寺产流失;
其二,划定寺产与私产的界限,防止寺产转为私产;
其三,界定寺庙的正当开支与非正当开支,防止僧道侵吞寺产;
其四,确立寺产定期向政府报告的原则,防止僧道隐瞒或是随意处置寺产。
但其中的“该官署得革除其住持之职”“逐出寺庙”等项,则为“官权”插手“教权”留下打压空间。
总之,政府对寺庙的管理非常严格,这也是为什么深山中的一座尼姑庵中有尼姑死亡,很快就会来注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