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醋坊中,灯光映照着工人们赤着上身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醋酸的气味,仿佛能穿透衣衫,渗入肌肤。
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着,他的眼神深邃,面容沉稳。
此人便是醋坊的老板,李文渊。
他听着身旁工头老张的详细介绍,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老张,这个月的订货量比上个月多了三成,让大家伙儿加把劲儿,下个月涨工钱。”
李文渊的话音刚落,老张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
“那敢情好。请东家放心,我们一定不耽误事。”老张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他转身看向那些正在劳作的工人们,脸上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兄弟们,听到东家的话了吗?这个月的订货量比上个月多了三成!下个月还有工钱涨!咱们可得加把劲儿,好好干啊!”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好!”
李文渊微笑着点头,缓缓步出那充满醋酸气息的空间。
门口,一辆黄包车静静地候着,车夫见他过来,赶紧弯腰赔笑。
老张紧随其后,送李文渊出门。
“东家,慢走。”老张轻声说道,同时递给李文渊一个包裹,“这是我老婆家里烙的饼,您带回家尝尝。”
李文渊接过包裹,道了声谢,点了点头,转向车夫:“走吧,回家。”
老张却不忘叮嘱车夫:“一定要把东家安全送到家。路上小心,别颠着了。”
车夫应了一声,扶李文渊上车,然后稳稳地拉起车来。
黄包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逐渐消失在老张的视线里。
“好人啊!”老张站在门口,目送着李文渊的离去,心中感慨万分。
这年头,能如此体恤工人的东家确实不多了。
这家醋坊是李文渊一个月前从上一任老板手中盘下来的。
当初,醋坊濒临倒闭,工人们都面临着失业的困境。
然而,李文渊的到来却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
他不仅留下了所有的人,还给他们涨了一成工钱,这样的举动让大家伙儿无比感激和敬佩。
李文渊看上去文质彬彬,像是个教书先生。
然而,他却有着非凡的商业头脑和领导才能。
在他的带领下,醋坊逐渐走出了困境,起死回生。
如今,醋坊的产量不仅大幅提升,还拓展了新的市场,工人们的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
对于工人们来说,能在李文渊这样的东家手下干活,确实是他们的福气。
黄包车上,李文渊的脸色已然冷硬,之前的温和与和蔼如被夜风席卷而去。
他的真实身份,是深藏在临城阴影下的特高课特工,代号“水牛”。
醋坊,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一重掩护,为了能在临城这个复杂的棋盘上悄无声息地站稳脚跟。
李文渊在半路上下了车,让车夫先回去。他告诉车夫,自己要去和朋友喝点酒,今晚的归程或许会有些晚。
这辆车是他长期包租的,车夫本来习惯于在外等待他,但今晚,李文渊却罕见地拒绝了这份等候。
他递给车夫五角钱:“你赶紧回家吧,别忘了明早准时来接我。”
车夫接过钱,眼中满是感激,连连道谢后,便拉着车踏入了浓密的夜色中。
李文渊望着车夫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但自己同组的同伴“蜗牛”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让李文渊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忐忑和不安。
这一个月来,他和“蜗牛”紧密配合,精心策划,正在积极拉拢一个军需官。
这个计划对于他们在临城的布局至关重要,一旦成功,将为他们打开一扇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
而“蜗牛”作为计划的具体执行者,定期会向他汇报进展情况。
然而,现在“蜗牛”却突然失联了。
李文渊清楚地知道,“蜗牛”不是一个会无故不来接头的人,此人一向严谨、细致,对于任务的执行有着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责任心。
如果他没有出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遇到了什么意外。
李文渊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景。是被敌人发现了?
还是遭遇了其他不可抗拒的因素?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可能被迫搁置,甚至面临着失败的风险。
现在,李文渊决定冒险前往“蜗牛”的住处一探究竟。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坐等事态进一步发展,必须主动出击,亲自去查明“蜗牛”失联的原因。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