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坐上车,他就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急忙下车查看,结果发现汽车的右后轮几乎没气了。
停车的地方有些坡度,所以一开始他并未察觉到这个问题。
仔细检查了一遍轮胎,发现并不像是被人为破坏的,估计是被尖锐的竹笋扎破了。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让刘海阳感到有些沮丧。
本来他还想着借着钓上鲤鱼的好彩头,顺利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可现在看来,出师不利,连回去都成了麻烦。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步行向市区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两里地之后,终于看到了四五辆黄包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
几个拉活儿的车夫躺在车上睡觉,其中一人脸上盖着草帽,睡得正香。
一旁是一个杂货店,门口还挂着收费电话的牌子。
刘海阳略一思索,时间紧急,已经来不及回去布置任务了。
他径直走向杂货店,打了个电话将任务详细地布置了下去。
然后,他叫了一辆黄包车,急匆匆地直奔弥陀寺而去。
就在他刚刚离开不久,一个身材高大的黄包车夫拿掉盖在脸上的草帽,站了起来。
他跟其他的同伴打了个招呼,拉起黄包车便迅速离开了现场。
辗转到了弥陀寺,刘海阳还没有见到执行任务的手下,便径直走进了一间茶馆,他走了一路嗓子都要冒烟了,要了一壶茶先润喉咙。
一口气将杯中的茶水灌进肚子里,却感觉心神疲惫,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一杯茶水涌上心头。
正当他准备续水时,眼皮子一跳,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手下,阚旺林正狼狈地等在门外。
阚旺林一只胳膊吊在胸口,头上缠着渗出血迹的纱布,嘴唇发白,形象十分凄惨。
见到此人,刘海阳心中恼火。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规矩不严,但没想到会如此不堪。
弥陀寺的行动是高度机密的,岂能随便对人说起?
他虽然信任这个阚旺林,但此刻也忍不住责怪起来,太没有规矩了。
“怎么回事?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刘海阳语气严厉地问道。
阚旺林一见刘海阳,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声叫苦:“队长,我可算是见到你了……”
“好了,坐下说!”刘海阳眉头紧皱,压住怒气,打断了他的话,并给他倒了一杯茶。
阚旺林落座后,开始叙述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带着几个受伤的兄弟去医院治疗时,因为排队问题与一队伤兵发生了争执。
双方越吵越凶,最终动起了手。
面对一群彪悍的伤兵,根本就不讲理,阚旺林和他的手下很快就被打得落流水。
刘海阳听得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会如此不济,连一群伤兵都对付不了。
他忍不住责备道:“你们手里的家伙式是干什么的?是烧火棍吗?怎么连一群伤兵都打不过?”
阚旺林也是一脸委屈:“对方手里也都有枪,而且都是长枪,听说是警备司令部的。再说了,你不是说让兄弟们尽量低调保持克制吗?”
阚旺林跟随他多年,脾气也直,两人私下里说话远没有那么多顾忌。
警备司令部的兵确实骄横,但刘海阳还是气得差点抽他一个耳光。
肯定是自己这帮手下到了医院飞扬跋扈,才会跟伤兵们起了冲突。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而且闹得沸沸扬扬。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放屁,老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话一出口,刘海阳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阚旺林受伤而回,自己没有好话,难免心中不悦,只好温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总之你受伤不严重就好,我多给你放三天假,再多发一百块的营养费,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想要钱!”阚旺林回答道,看着刘海阳脸色不善,赶紧又解释道,“查抄交通站,咱们被情报组的那帮龟孙子给戏耍了一番,还折了一个兄弟进去,我心里这口恶气一直咽不下去。队长,正好你这里有行动,你就让我参加吧,就是让我帮你开车、拎包都行。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
刘海阳看着他吊着一条胳膊,这样还想开车?
此人多半是想跟着捞点功劳。
刘海阳想了想,没有继续责怪王志武,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能够给手下承诺的也不多了,这个家伙虽然受了伤,但脑子还是停灵活的,留在身边听用也不是不可以。
“开车和拎包还是算了吧,我怕你胳膊折了。”刘海阳白了他一眼。
阚旺林也不是傻子,嘿嘿一笑,说道:“队长,反正你看着安排,就是让我到前面去挡子弹,我也是绝无二话!”
“滚犊子!”刘海阳抬脚就要踹,可是看到他的惨样,又收了回来,“就你这小身板,能挡几颗子弹?”
就在这时,另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阚旺林也在场,当下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阚旺林见状,十分识趣地将头扭到了一边,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手下这才走到刘海阳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刘海阳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做得很好。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刘海阳起身就要走,阚旺林也想跟着,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先在这里等着!”
“是!队长,我就在这里等着,您有什么吩咐直接派人通知我,我随时待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