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凌晨四点不到,石原熏便起床了,之后便是简单的洗漱。
一个大汉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先生,都办好了。”
石原熏将毛巾放好,看着他说:“什么地方?”
“三郎庙附近,那里河道纵横,经常会有人特别是醉汉会淹死,周围的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石原熏点点头:“知道了,你继续打听外面的消息,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
石原熏既然被派到临城来主持情报工作,自然不肯当光杆司令,“探针”小组的特工尽管能力非凡,但毕竟其组长是松井直辉的得意弟子稻叶昌生,用起来未必那么顺手。
方才进来的大汉名叫马场息吹,是一名行动高手,也是松井直辉调配给他使用的。
石原熏看了看桌子上的两个小茶碗,上半夜和“蝎子”饮茶、讨论计划的情景历历在目。
不得不说,“蝎子”在情报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对于临城的情报工作有着深入的思考,这些都让石原熏感到受益匪浅。
只是,和整个临城情报工作相比,“蝎子”便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这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
如果某一天,当帝国需要他石原熏牺牲时,他会毫不犹疑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只有偶然的几声虫鸣和远处潺潺的河水声,划破这深夜的静谧。
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中,两个男人静静地坐着,他们的眼神犹如寒冬中的狼,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其中一人,正是刘海阳。
黑暗中的他躲藏在阴影里,更加显得冷酷无情。
刘海阳一点都不困,甚至很精神,他本就擅长于深夜的黑暗中寻找猎物。
旁边坐着的是韩明坤。
就在白天的时候,韩明坤特务们的暗中保护之下在去医院治疗胃病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在医院附近活动的乔志坤。
乔志坤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特务们要跟上去,却被韩明坤拒绝了。
乔志坤的警惕性很好,这些特务怕是不能胜任。
韩明坤决定自己亲自跟踪,他熟悉乔志坤的习惯,甚至了解其反跟踪的一些技巧,有信心不会被对方发现。
面对韩明坤的提议,特务们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韩明坤说再犹豫下去黄菜都要凉了,如果丢失了目标,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最后,对于抓捕行动成功的渴望战胜了对于韩明坤逃走的担心。
乔志坤行走在夜晚的城市中,犹如一条游荡在深海中的鲨鱼,充满了力量和警觉。
他的脚步在每一条小巷的拐角处都略微停顿一下,像是在聆听什么声音,然后再继续前行。
每次他回头时,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这黑暗的夜幕,就连跟在后面的韩明坤也感觉锋利的目光随时会割破自己的喉咙似的。
韩明坤紧随其后,心跳如同被追逐的鹿,狂乱而快速。
每一次乔志坤的回头,都让他的心跳如同被重锤砸击一般,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尽可能地把自己融入到夜色中,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一次,乔志坤突然转身,朝着韩明坤藏身的小巷走来。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韩明坤的心中一紧,几乎要拔腿逃跑。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不能动,不能让乔志坤发现他的存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嵌入了墙壁的阴影中,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乔志坤走了过来,且目光扫向韩明坤藏身之处,仿佛可以透过黑暗,看见韩明坤的存在。
韩明坤的心跳如同疯狂的鼓点,在他的胸腔中乱跳。
手心里都是汗水,连手枪的握把都濡湿了。
开枪?
韩明坤有把握一枪将其击毙,可是刘海阳不希望得到的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人。
如果打非致命的部位,韩明坤的信心又不足。
不是打不中,而是他太了解乔志坤了。
以自己这位老上级的身手,只要还留有一口气,绝对会要了自己的命。
就在这时,乔志坤停下了脚步。
在韩明坤以为到了生死相搏之际,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警哨声。
而乔志坤则是直接转身走了,他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直到完全消失。
韩明坤长长出了一口气,有惊无险。
他继续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乔志坤钻入了一条两公里之外的小巷,并最终发现了乔志坤的落脚点。
那是一座不起眼的临街三层筒子楼。
乔志坤进楼之后,楼上各个窗户的灯光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韩明坤确定他就在此楼无疑。
再然后,便是紧急通知刘海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钟都像是一段沉重的乐章,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他们听着远处的钟声,数着心跳的节奏,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汽车停放所在的位置,距离筒子楼隔着一条街,步行只需要一两分钟即可到达。
刘海阳忽然道:“你真的不能确定他究竟住在哪间房间?”
韩明坤苦笑一番说:“他这个人是张飞绣粗中有细,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貌所蒙蔽。”
“住户的资料已经派人去调了,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负责这个辖区的警察恰好在一个礼拜前请假回老家了,除了他,没有人更熟悉这里。贸然闯进去的风险太大,还是得等他出来才是。”
在抓捕方面,刘海阳很有经验,三层楼除去店面房,二楼和三楼一共也得有五六十户,逐家排查效率太低,且容易打草惊蛇。
刘海阳不仅要抓住乔志坤的人,还要拿到他藏在住处的情报,绝对不能给他销毁情报的机会。
“老韩,你说一会要是发现自己暴露了,他会怎么办?”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韩明坤太了解乔志坤了,乔志坤就是死也不会让他自己落在特务的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