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说：“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有什么想告诉我的，都可以跟我说。我只想知道是谁给你传递的消息，如果你能指认此人，那是最好不够了……只要证明你的诚意，我会立即对外宣布你的死讯，不久后你会到你希望的地方去。
为人随和的他，跟老贾的关系十分熟络。
老贾冲他挥了挥手，开着汽车离开车库。
“也就是你，换成别人老子早就开骂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看在酒肉的份儿上，老刘便没有给老贾看脸色。
一滴浊泪默默地挂在勇野健的脸颊上。
老刘叹气说：“咱们局里的这些车，好多都是老掉牙的了，按说这些车都该报废了。这半年，我把能用的零件都拆下来，东拼西凑，攒出几辆来，但开起来还是毛病太多。你要非要用的话，有一辆倒是可以。”
警察局的车库门前停着一溜儿机动车，挎斗摩托、吉普，还有几辆轿车，样式各异。
“算了吧，好汉不提当年勇！”
老刘看着老贾钻进车里，打着火，隔着玻璃吩咐道：“那你加点儿小心。明天回来后，直接到我这儿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老刘笑道：“说说吧，这么晚过来有什么急事儿？”
做你这一行的，绝对不会相信那人的出现会是个偶然。你也不能通知我们，因为我们的出现，将会让你彻底的没有选择。你不敢！
“还用说嘛！到山下庄百十里地呢，你总不能让我走着去吧？”
看到此人的出现，你的内心出现了波动，甚至将之前对我的承诺全部都抛之脑后。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通过那个人对你进行了引导，或者是一种威胁。
“能出什么故障？这个牌子的轿车我也了解一点，皮实耐用。行了，局里和科里，这几天本来事情就多，司机也不够，咱们别添乱了。”
“家人！”勇野健心头一震，那简直可以说是他心里最为脆弱的一块了，尽管这么些年早就断了音信，父母极有可能不在人世了。
他朝勇野健身边走近两步，俯下身子，对病床上的勇野健说：“你自己用铅笔戳向太阳穴的那一刻，很痛苦吧？当时你离死亡一步之遥，我特别想知道，你害怕吗？
你基本上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在这医院里，你见到了一个你并不认识，但是却给你带来震撼消息的人。
车队的老刘年过五旬，虽然已经离开家乡多年，但一张嘴还是一口浓重的吉林口音。
所以，你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一个决定——自杀。至于你交代的那些内容，完全可以看不出是你交待的，因为我们就是通过别的渠道也可以得到，所以你认为自己未必就是你们帝国的叛徒，甚至还有可能被当作宁死不屈的英雄，对不对？”
他在两个摞起来的枕头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坐在病床对面的方如今，但是他没有，而是把虚无空洞的目光投向天板。
老刘笑了笑，人们都说老贾这个人老油条，遇事能躲就躲，那是他们不了解老贾这个人，论起做事的认真劲头，全局也就周科长能跟他一较高下。
“老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贾皱眉，“这可是周科长亲自交待的任务，还是个急活儿，没车不行啊！”
这突然地一转头，倒让方如今有些诧异，他挺直身子，整理了一下上衣。
因为受过重刑，你手上的力度不足，如果是在被捕伊始的话，即便他们反应再快，也未必能够阻止你。
老贾是用一瓶老酒和一只肥嫩的烧鸡敲开老刘的门的。
与此同时，另一栋楼里，一个黑漆漆的窗户后，一个男人将手中的望远镜轻轻放下，转身来到了桌子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贾是没什么太大的追求，不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实际职务的老警察。
方如今虽然发问，但显然并不有等待勇野健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你先是骗我们的人说要回忆相关的线索，骗来了纸笔，然后真真假假地在白纸上书写。
“都是干这行的，其实我也理解你的选择。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个四处漂泊的老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等事情过去之后，我可以送你走，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南京、重庆，或者你的家乡。”
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人反应很快，当你出手的时候，他们察觉到你的动静，转身抓住了你的手臂，及时制止了你的进一步自杀。
年轻男子焦急地等在急诊室门口，甚至忘了擦拭脸上的汗水。
那个人想必已经知道你没有死成，想想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办？对付你的行动还会继续。我现在只要把门口的守卫撤掉，你想想，自己还能活多久？”
现在，你再看看窗外，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你在这里生活了多年，应该知道临城的清晨是多么有生机和烟火气。你现在想想，是不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就用它了。”老刘的技术一贯让老贾放心。
“还不是周科长分配的任务，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得到线报，最近有一伙盗墓贼在城外的山下庄一带活动。”
现在他能开口吗？方如今准备抛出问题试一试。
老贾递过一根烟，笑道：“要是换成周科长，你敢骂他？”
算上之前的酷刑，我想你已经算是死过两回了。
……
同他一起来的黄包车夫则是从楼里出来，蹲在黄包车旁，从围在腰上的破布包中掏出一把铜板，细细数着，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么做，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
相当于二次背叛，一旦听了方如今的话，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方如今耐心地说道：“不着急，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