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阳一到,审讯立即开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中年男人通过了检票口,便立即加快了脚步,并不时回头向后看去,面露惶恐之色。
“你们不能随便抓人!”中年男子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是脸色吓得惨白,说话也没有底气。
“别出声,跟我们走!”右边的特务迅速把冷硬的枪口对准了中年男人的腰间,“我们等你很久了!”
他刚要出发,韩明坤便找了过来:“这是要出去?”
有人告诉他,如果所处的如果是公共场合,动静越大越好,所以,中年男人张嘴就嚷嚷了起来,“土匪抢劫抓人啦——”
刘海阳分身无术,他选择了一号码头,这里是人流量最大的,即使并不在高峰期,出口也会显得十分混乱。
杜金星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刘海阳的背影,琢磨着刘海阳话里话外的意思。
在临城,只有自己知道“青鸾”的存在。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他叫了一辆黄包车,十分钟后出现在了一个公共电话亭附近。
如今之计,只有在接头时及时警告对方赶紧撤离了。
特务们排查的方式很特别,其中一个方面就是看人的手掌。
必须要做好最全的应对,绝对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刚好和从外面回来的刘海阳遇到,刘海阳阴阳怪气地打了声招呼:“哎呦,这不是杜组长嘛,可真早啊!”
隔着窗口向下看去,三四十个行动人员鱼贯而出,而这些特务中间,杜金星竟然意外地看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
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又有一班上海来的客轮靠岸了,由于旅客比较多,出口显得格外的拥挤。
同彭浩良的相遇看起来非常偶然,杜金星笑着打了招呼。
可是,如今却意外多了两个慌里慌张、神情戒备的人,再加上那些行动队员们严肃紧张的神情,这些都不可避免地使他感觉到了局势的异常。
他敲敲玻璃,示意让人盯着中年男人。
之前火车站的一幕,便是最为深刻的教训。
“要不要帮忙?”
说完之后,乔志坤便匆匆离开,一个人也没有带。
现成的刑具都有,血迹斑斑的刑具可把这些人吓坏了,有两个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从上海进入临城,有三条通道:一是水路,在临城有三个码头;二是火车站;三是公路。
码头和火车站、汽车站的外围停着好几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坐着特务,看似若无其事,但两只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出口处。
……
“你们想要干什么?!”中年男子不由得愤怒了。
杜金星微微一笑:“刘队长,你也挺早的嘛!我说,你们干行动外勤的也变得这么勤快了?昨晚没睡好吧,都有黑眼圈了。”
“他妈的,没用过枪!”
整个打电话的时间不足三十秒,看看左右无人,韩明坤迅速钻了出来,坐上黄包车,这次并没有直接返回,而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才返回。
杜金星点点头,这是要听他的工作汇报了。
这次刘海阳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并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就巡查盘问,而是暗中派人盯着。
彭浩良对情报组和行动组做了严格的分工,没有他的命令,情报组和行动组不得互通有无,相对保持独立。
再走出彭浩良的办公室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杜金星回到情报组叮嘱了几句,便开车离开了调查室。
嘭!嘭!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关闭,紧接着黑色轿车就狂奔而去。
特务遇到符合条件的目标人物,就会“礼貌”地把他“请”进黑色轿车,一番盘查过后,才会把脸色苍白的来人给扔出来。
彭浩良点点头:“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差错。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坐!”
刘海阳后半夜在老胡那里随便对付了一下,并没有睡好,皱了皱眉:“没办法啊,天生就是劳碌的命,一天都不得闲。杜组长,你忙,我先走了。见谅!”
紧接着这两个特务不管被抓住的中年男人如何挣扎,一左一右地架着他,右手的特务还牢牢地抓住他的头发,迅速来到早已等候在一边的黑色轿车旁,拽开车门,双手一顶一托,中年男子顿时双脚离地,像一个包裹一样被狠狠地塞进了车子里。
这次行动队几乎是倾巢出动,去势汹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这两个人是刘海阳新策反的,他们这是要去认人的。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韩明坤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估摸了一下时间,也相继离开。
特务扇了他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道:“少废话,快跟我们走!”
“你们抓错人了!我是生意人,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中年男人竭力挣扎着,“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果然,等杜金星进了办公室没多久,就听到楼下响起杂沓的脚步声。
说着,刘海阳双手抱拳作揖,迈步上了楼。
这个中年男人没走两步,就感觉到了步步逼近的危险,他不由得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后面几个人是渔民打扮,一身的鱼腥味,“码头工作人员”显然没了查票的兴趣,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们迅速通过。
老家那边出了奸细,已经成了事实。
另一边,乔志坤得到了吴锋剑传来的消息,他必须要抢在特务们围捕前提醒老家来的同志,以防万一。
吴锋剑紧锁着眉头,他明白这个情报的重要性,可是此刻再通知组织上已经来不及了,算算行程,来人已经在路上了。
当然了,刘海阳没忘记小小的敲诈一笔。
黑色轿车的玻璃窗被轻轻敲了敲,站在车边的特务迅速提高了警惕,在简短地接受了指令后,他向左右一使眼色,伸手快速指了指正向出口处走来的一位中年男子。
乔志坤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及时将情况报告给老吴,让他切断来人与临城组织的一切联系,并且马上把该人被捕的消息通知上海。
录完口供之后,签字画押,有的当场就缴纳了钱款,有的承诺回去之后马上送过来。
搂草打兔子并没有让刘海阳感到多么高兴,他最在意的是抓到从上海来的红党分子。
“下一个!”
这次被带上来的正是那个不太像是特工的中年男子,也是最为可疑的一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