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戈愤愤道：“铁子，早知道现在，方才应该宰了他的。”
同时，注视着对方回避躲闪的眼睛。
可是，他又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跟郑掌柜透露过，敌人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呢？
大汉轻轻拍着郑掌柜的肩膀：“也不能完全赖你，是这帮反动分子太狡猾了。”
郑掌柜惊讶，这是什么道理？
他急切地说：“刘海阳这个人生性多疑，我怕是没办法骗过他！”
朦胧月光中，看不清面孔，但那行走的姿势有些熟悉。
他一番声泪俱下的忏悔，直接让曹铁懵了。
大汉点点头道：“郑掌柜，这几次虽然一波三折，但最终还是抓获了曹铁这个反动分子，你也算是大功一件。我们队长说了，会给你请功！”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那些叛徒们听到老乔的大名后闻风丧胆。
面对枪口，曹铁毫无惧色，厉声道：“他妈的，狗特务！有种就直接崩了老子!”
“说！”大汉显然是有些累了才终于停手，喘息着问曹铁，“你们到城里到底是找什么人？”
他的力气很大，那滋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尽管曹铁感觉五脏都移动了位置，可他愣是咬着牙关一声没吭。
曹戈纯粹是无意中卷进来的，他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一切。
乔志坤忽然说：“我们计划除掉刘海阳，需要你的帮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曹铁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郑掌柜噔噔噔倒退了几步，惊恐万分。
曹铁也是疼得脸肌直抽搐，嘴里却兀自大叫道：“舒服，真舒服，孙子，再给爷爷松松骨，来，再来几下，再来，来啊，来啊……”
身份基本上是暴露无遗了，悦来客栈是不能再待了，也不知道刘海阳会如何安置自己，这些事当面一定要问清落地。
曹铁心中更加狐疑。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叛变之后，他的立场和思维方式与以往大相径庭，凡事都是把人往坏处想。
郑掌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糊涂啊，我不该叛变组织……我不败……”
他接着道：“郑掌柜都跟我说了，你们这次进城是带了两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对不对？”
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到死他也不会开吐露组织和队伍上的秘密。
“怎么，你不想写？”大汉的声音渐冷。
但不管怎么说，当初叛变的经过和出卖曹铁的事情白纸黑字都写了下来，自己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郑掌柜连连摇头，他怎么敢？
当下，有手下取来了纸笔和蜡烛，郑掌柜就在昏暗的烛光下将近几日的事情经过写了下来。
既然要见面，那还用得着写什么报告吗？
在公寓的楼顶上，他迷迷糊糊地被刘海阳解救，刘海阳告诉他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带他走，然后就是这个大汉将他带下了楼，坐上车，一路到了这里。
难道是那天在茶馆跟自己接头的老者？
他也是特务？
大汉见他不答，又举起了拳头，但这次并未落在曹铁的身上。
“铁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咱哥俩总不能死在这里吧？”
震惊之后，他终于有些搞明白了。
对方能够追到这里，又问了这么一番话，定然是狗特务无疑了。
心里却在盘算，老娘是他的软肋，当初刘海阳若不是以老娘相威胁，自己还是一名坚贞的革命战士，现在老乔又问自己老娘的住址，这明显是不相信自己，跟特务们有什么区别。
“一般的情况下，我都是假借钓鱼的名义和他碰头。紧急情况下，他也会联系我，有时候在渡船上，有时候在其他的地方，地点基本上都是他指定，他这个人非常谨慎……”
只是堂哥跟着自己倒霉了，这件事本来跟堂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不敢，人家都叫我老乔！”
既然无法解释，干脆就装可怜博得同情，也许对方会吃这一套。
“鸭子死了嘴硬，老子看你能挺到啥时候？”大汉发了狠，一拳比一拳打得凶，几拳下来，曹铁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可曹铁真是硬骨头，还在那里大声叫好。
大汉道：“既然我的身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多时，一个人被带了进来。
“先不要急着表态！”乔志坤打断了他的话。
郑掌柜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组织上的人找到了自己，还设计了这么一出让他心甘情愿招供的戏码。
曹铁和曹戈看到这一幕也是大为惊讶。
可是……眼前的老乔身材高大，而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个却是个五短身材。
曹铁仰起脸，轻蔑的瞥了对方一眼，又噗地吐了口浓痰。
说完，曹铁直接一口痰吐了过来，幸亏大汉闪得快，不然非吐到脸上。
老胡的行踪一直都是个迷，这是个定时炸弹，他希望通过郑掌柜了解一些关于老胡的信息。
郑掌柜不敢接话，只是一味地赔笑。
曹铁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这个人就会耍嘴皮子功夫，来真的就不行了。
乔志坤淡淡地说：“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可以让他相信的办法，对不对？”
大汉看了看，又道：“还不够，队长对你是熟悉的，但主任日理万机，早就忘了你当初投诚的事，一并写下来。”
直到被带到废弃的仓库中，才知道把自己带过来是为了指认曹铁。
“还敢耍横，看我不打死，我打死你！”大汉被气得暴跳如雷，当即挥拳打在了曹铁的小腹上。
大汉怒道：“怎么？这是队长的吩咐。红匪几次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脱，难道你就不应该说明一下吗？”
乔志坤沉默地听着，看看郑掌柜，没有答话。
大汉笑了：“还是这位兄弟识时务！说吧，把我刚才问的都说一遍，我可以保你们不死，说不定今后还有重用，荣华富贵等着你们。”
郑掌柜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身边肯定有特务盯着，我是怕同志们进了圈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为了我不值得……”
乔志坤打断他的话：“好了，这件事我们心里有数，你就不要管了。我可以保证，把你娘尽快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真是太感谢了。”郑掌柜连连作揖，“老娘安全了，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跟敌人战斗了。”
给人的感觉，他即将焕发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