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不速之客
看到“人在做，天在看”六个大字的这一瞬间，张国玺的怒火烧到了顶点，但他没有鲁莽，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个心腹：“调查过了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三爷，我们几个陪着小夫人回来后就发现有人闯了进来，兄弟们一边保护小夫人，一边去周围走访调查，直到目前并未发现可疑的线索。我怀疑，对方是个老手！”
老手？
张国玺当然知道是老手干的了。
放眼整个临城，敢在他张老三头上动土的人屈指可数，而那些人又都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这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罗老二？
张国玺第一个就把他给否定了。
他相信罗茂云敢当面把枪口顶在他的脑门儿上，但不会做出这种事。
张国玺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一时间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自己跟日本人私下的那些勾当。
“张老三家里事你怎么看？”周新刚继续考教蒋进。
周新刚不说话，走到床前盯着那摊血迹和那只死公鸡，使劲地吸了吸鼻子。
张国玺刚刚褪去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混蛋，慌张什么……”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出一阵吵嚷声，让本就烦躁的张国玺更加怒火中烧，几乎是从胸膛一直烧到脑门，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对方这是在给他一个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
“来……来……来了……”
“我不去！”女人连连摇头，一口回绝，泪珠扑簌簌而下。
大夫人的父亲是帮会的，她本人的性格颇为泼辣，她们母子过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会有好？
张国玺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周新刚从来没有怎么为难过他，但他从心里不愿意跟周新刚打交道，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家阴了。
说着，抽出一半的钞票递给蒋进：“给你的！”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了，可胆子却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小。
“肯定不是什么飞贼，应该是寻仇的，或者是看不惯张国玺跟日本人有来往的人！”
张国玺铁青着脸站在一旁，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敢情这两位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
足足有五六百块法币，蒋进忙推辞：“我不要！我不缺钱！”
蒋进探出头。
张国玺接过来往周新刚手里一塞：“周科长，你说说，这么个小事，还把你的大驾惊动了，我张老三实在是心中有愧。大热的天，科长一会儿带这位小兄弟找个地方去喝茶消消暑。”
被张国玺一瞪，笑容立即收敛。
“周……周科长！”张国玺感觉自己说话被心腹传染了。
“啊？”
张国玺觉得这样的距离就很好，他也不希望跟周新刚走得太近，因为他觉得自己始终看不透这个人。
“现杀的！不过这鸡应该是早就迷晕了！”周新刚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道，“三爷，你这房子估计是住不成了。喂，那个谁，蒋进，蒋进来了没有？”
蒋进撇嘴道：“科长，我听说这个张国玺手里的那些生意可都不干净。”
“一定，一定！”
一个年轻警察推门而出，正是蒋进。
他不求周新刚帮忙，只希望他不给自己坏事就好。
周新刚不再接茬儿，指了指楼下，示意蒋进去看看。
忽然，周新刚扭过头，那表情好像是刚发现张国玺还站在一旁的模样。
张国玺一瞪眼：“谁来了？把口条捋直了再说。”
不多时，传来了咚咚的上楼声。
“人是从西墙外面翻进来的，从痕迹来看应该是两个人作案。”蒋进指着窗外的围墙说，“两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二楼来的。”
特别是有了宝贝小儿子之后，张国玺越发珍惜现在的生活了，更加惜命了。
心腹两眼圆睁：“清河坊？三爷，那可是姓罗的地盘儿，咱们……”
他怎么来了？
“这次杀的是鸡，下次就未必了！”
吩咐完，他又觉得不合适，索性起身直接给那个黄脸婆打了个电话，恩威并施一番总算是把对方的工作做通了。
张国玺翻翻眼皮：“外面我有不少宅子，但都不安全了，你和儿子还是跟我回家吧？”
“是！”心腹领命而去。
蒋进点点头，周新刚不仅仅交他办案，很多时候经常会像这样教他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收拾东西，搬家！”
自从方如今去了临城站之后，蒋进变成了周新刚的重点培养对象，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周新刚蹲在地上，揉揉脚腕，尴尬笑了笑：“没事，没事，一脚踩空了。还好没崴了脚！”
“跟在周新刚身边的人，你们都要小心点，不要自作聪明！”
周新刚将信封在手中掂了掂，脸上露出笑容：“三爷每次都那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身影从手下的身后闪出来。
那个心腹壮着胆子走上前，对张国玺说：“三爷，周新刚每次都是收咱们的钱，但从来没跟咱们办过事，是不是……？”
这时，心腹走了过来，面带得意之色汇报道：“三爷，兄弟们都问过了，没有满嘴放炮的，您放心！那小警察道行差得远着呢。”
“楼下的门窗应该都是锁着的吧，怕是从外面不好打开。”周新刚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想了想，推开门走到了阳台上，右手在栏杆上轻轻地摩挲，在某处忽然停了下来。
周新刚点了根儿烟，从信封里将钞票掏出来，在轿车前档上拍了几下：“出手阔绰啊，不愧是做大生意的。”
周新刚点点头：“多事之秋啊，三爷家大业大，容易被人盯上。以后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蒋进直摇头：“科长你别逗了，学那干什么，咱们是警察，又不是飞贼！”
他叹口气：“真是抱歉，还把周科长的大驾惊动了！没什么大事，估计是被我得罪了仇家干的，这种事以往也发生过几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还得回到桌前谈判。”
蒋进清清嗓子，不服气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他跟日本人没少贩卖鸦片祸害咱们中国人，十足的汉奸一个，要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就……”
张国玺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鼠目寸光，周新刚是侦缉科的科长，手握大权，其权力不比几个副局长差，这样的人我能不当大爷似的供着？”
张国玺笑眯眯地送周新刚下了楼，在走下一楼的条石台阶的时候，周新刚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把身后的张国玺和蒋进看得都是心里一惊。
蒋进和周新刚从张国玺的外宅出来，便直接上了停在巷口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