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拉近关系
尽管方如今两世为人,但跟这样的大人物并肩坐在汽车里,还是能够感觉到不小压力的。
“方长官,你知道老朽喜欢古董是不是?”最终,还是焦凤梧率先开口。
“焦老,您还是叫我小方或者如今妥帖一下,这个方长官我可是受不起。”方如今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焦凤梧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上。
“那我托大就叫你小方好了。”焦凤梧感觉到他的目光,很是配合地将右手向上扬了扬,“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忘了你们是做什么的了!这些细节怎么能够瞒得过你们?那你来说说这扳指的来历。”
方如今轻轻摇头:“在下只是略知一二,来历未必能说得清。”
“但说无妨!”
“那我就试着猜猜。依我看,这件扳指形制为平滑的圆筒状,通体光素,一端略呈泥鳅背,翠色浓郁、质地细腻,是玻璃种阳绿色的翡翠极品,应该是成器于清代。”
焦凤梧双眼一亮,一眼就能认出是玻璃种阳绿色,出乎了他的意料。
“想不到你对翡翠也很有研究,那你说说翡翠的种是怎么回事?”
看来焦凤梧是存心要考教自己一番了,虽然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但人家老人家既然开口了,自己就不能不回答。
“让焦老见笑了。”方如今忙道,方才一番话纯粹是有感而发。
既然决定和焦凤梧拉近关系了,索性就卖弄一番,方如今侧目看了对方一眼,接着道:
“翡翠最初所指的并非今日之缅甸硬玉,而是栖息在东南亚的翡翠鸟。汉唐时期的诗词歌赋中不乏‘翡翠’一词,多指翡翠鸟或如翡翠鸟一般鲜亮的色泽。
过了片刻,焦凤梧这才看向方如今,高声笑道:“哈哈!你的眼光果然一等一的高明!这枚玉佩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没有之一!”
焦凤梧摆摆手:“难得你有心了,老朽真是感激不尽!相比龙形玉佩,你方才的一番话才是更贵重的礼物,老朽也得回赠你一个才是,等到了我家里,那些物件你随便挑一个!”
里面正是方如今在密室中爱不释手的那枚龙形玉佩。
原来,焦凤梧希望在审讯石耀华的时候,最好准备两份口供,一份不涉及到石耀华从他身边窃密,如果能够应付过去最后。
一般来说,有的医生和药房之间多少都会有点利益勾连,而葛培均的药房就开在益民药房附近,方便两人联系传递情报。
“老朽素喜收藏,独爱玉器。玉,石之美者!《诗经》有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中华礼仪文化中,咱们中国人追求如玉般谦逊美好的品格。
翡翠的颜色则更有讲究,绿色是当今翡翠研究中最受追捧的。
焦凤梧轻轻将玉佩捧在手里,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详,目光顿时被玉佩深深地吸引住了。
坐在前排的老管家微微皱眉,老爷那些宝贝从来都不会让人动上一动,更加别说送人了,想都不敢想。
根据地质学研究结果及实物考证,中国的翡翠源于缅甸,达到宝石级别的翡翠于明代开始传入国内。
方如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份礼物送对了。
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石耀华这个人除了醉心他的医学之外,吃喝嫖赌抽样样都不沾,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还是这个年轻人手段了得,一下子就搔到了老爷的痒处。
他轻轻拿起身旁的小木盒:“想必这盒子当中装的也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好物件吧?”
想当初,他能够和石耀华成为忘年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焦凤梧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博学多才,佩服,佩服!那老朽在请教一番这扳指的来历!”
好宝贝啊,好宝贝!”
而扳指的大规模流行得益于乾隆皇帝的文治武功。
过了好半天,最后出声赞叹说道:“好宝贝,这种龙头凤尾的造型十分鲜见,而‘s’形龙身的方正和凤尾的婉转流畅相呼应,使之方正而不呆板,流畅而不柔弱。
焦凤梧喜欢收藏,但是身边的年轻人对古董收藏大多都不了解,偶尔有一两个,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方如今略一思索道:“扳指的前身是‘韘’,是辅助拉弓的骑射用具。据晚辈所知,河南安阳便有出土的玉制韘。
“焦老过奖了,这都是站长栽培!”方如今说,紧接着话锋一转,“您在和石耀华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是他不经意间提起过什么人,什么地方,又或者是其他的……”
一件玉佩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当然了,这种事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
焦凤梧眼中透出一丝欣喜,这个年轻人知识倒也算是渊博。
就如同中华文明延续至今,拥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外族的铁蹄不曾断绝中华文明的命脉,而是促进了各个民族之间的交流与融合;近代以来遭受的前所未有的劫难,也不曾使我们沉沦,反而唤醒我们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热血。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中华民族从来都是经得起雕琢,经得起炮火的!”
这样的宝贝就是放在自己诸多的收藏品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妥妥的一份大礼!
从方才上车前,方如今和站长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在没有事先请示站长的前提下送给自己的。
“说的好,说的好!”焦凤梧连连点头。
小到挂在饰品上的玉珠,大到刻着锦绣河山的玉雕,都很精致。即使是碎裂的玉,也不会留下尖锐的豁口,更不会让人联想到它破碎时发出的刺耳声音。”
这是焦凤梧最愿意看到的情形。
司机将车子开得很慢,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焦凤梧把玩着玉佩如痴如醉,方如今也不说话,生怕惊扰了他的兴致!
听到方如今让他打开盒子,不禁手痒,哈哈一笑,顺手将木盒打开。
石耀华之所以不让老管家去葛培均的药房买药,就是怕暴露二人之间的关系。
焦凤梧闻言哈哈大笑,这个年轻人耳聪、目明,嘴巴又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让人越看越喜欢。
明明是送礼,话说得却让人无法拒绝。
当然了,这对于案件本身的侦破没有太大的影响,以站长的能力,只要南京方面不刨根问题,不死追着焦凤梧的事不放,完全可以将这件事遮过去。
清代的扳指来自于满族人的传统狩猎用具,满语叫‘憨得憨’,在功能上和古代的韘异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