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返回诊所
随后，石耀华立即来到了水缸前，先是将里面的半缸水舀出来，又轻轻地水缸从侧面放倒。
伸手在缸底鼓捣了几下，便拿出一个包着棕褐色油布的铁盒。
水缸是找人定制的，底部比正常的厚十厘米左右，中间是个夹层，平时缸里的水都是满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即便有人怀疑，也只是查看缸底内部，或者是将水缸移开查看地面。
谁也不会想到缸底外部竟然另有玄机。
这就是石耀华的聪明之处了。
石耀华站起身来，仔细地将油布上的灰尘擦掉，掀开油布，将小铁盒取了出来。
在打开铁盒的一刹那，眼中充满了兴奋的目光。
“就是我的性命丢了，你也不能丢啊！”
石耀华一边轻轻地摩挲着铁盒，一边喃喃地说道。
这时，他又发现玻璃杯下还有几个沾血的团。
“老板，我是如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方如今尽量地压低了声音，并且没有直接称呼站长。
方如今也深知石耀华的重要性，这可是目前唯一和临城隐藏的更深的日本间谍有关联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石耀华瞬间紧张了起来，手不由地摸向衣服口袋。
但他对焦委员的性格十分了解，别看平时像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人畜无害，可真翻起脸来，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
女护士虽然也会来值班室倒水，但每次倒完水后，都是将暖水壶随手一放。
戴建业看了哥哥一眼，还用得着跟他客气？
“来了，来了……哎呦，谁啊，轻点，轻点！”
方如今看向王韦忠：“看来咱们的障眼法起到作用了。师兄，现在还不能抓捕！他一定会想办法和自己的上级联系，或者是找到对应的交通员，将情报送出去。咱们顺藤摸瓜的机会来了。”
暖水壶的摆放位置不大对劲。
“什么事，说吧！”
王韦忠和方如今都是具体办事的，最终的压力还要他来担。
原来是借电话，中年男人不由地松了口气，神情不再紧张，脸上堆起笑容道：“哦，原来是这样，电话就在柜台上，请便，请便！”
一路上他十分的警惕，连续做了几个反跟踪的动作，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什么异常。
毕竟有了站长背书，即便出现了突发情况，王韦忠也不能算是先斩后奏。
石耀华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毕竟人家在南京也有着深厚的背景，一般人是搬不动他的。
他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站长都没怎么详细地询问，便答应了下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那一番陈述利害的言辞反倒是没派上用场。
门口传来女护士慵懒的声音。
能够撑过今天晚上自然是最好的。
翻开桌子上的登记薄，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月光朦胧，大街上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石耀华推开门一看，垃圾桶里有一只崭新的玻璃杯。
站长此时已经无心睡眠了，对枕边尚在熟睡的夫人轻声说了句抱歉，便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了书房。
上了年纪的人觉都短，也许焦委员早早醒了呢，要尽早将石耀华的事情跟他通个气。
别看他从南京调来的时间不长，但对临城军政界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知之甚深。
“多谢老板！”方如今闻言大喜过望。
干这行久了，都是人精。
“咔！”
他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看到中年男人仍站在原地，又将电话听筒轻轻放下。
“你们是……”中年男人看到方如今等人愣了一下，看着不像是来买药的，身子便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情报工作不分昼夜，他早就习惯了，这个时候方如今打来电话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汇报。
把手的角度比他原来放置的要偏了一点点，一般人肯定不会发现，但这根本瞒不过经验老道的石耀华。
值班室的灯被点亮了。
石耀华坐到椅子上，闭上双眼。
现在去找胡德胜打招呼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个家伙不给使绊子就不错了。
戴建业生得膀大腰圆，肩宽背厚，咚咚几步迈步上了台阶，对着木门就是一通捶，几乎将人家门上的玻璃都震碎了。
石耀华瞬间恢复了常态，笑眯眯地道：“抱歉，还是把你给惊醒了！”
电话那头的站长已经听出了是方如今的声音，也猜出了方如今讲话不是太方便。
这家伙就是天生吃情报这碗饭的。
“是他？”方如今当然也知道，能够坐稳军事情报站曾经的第一部门情报组长的位子，胡德胜除了能力方面出众之外，在为人处世方面也是长袖善舞。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大街上又没有公用电话亭，而沿街的店铺也都关了门，找个电话着实不易。
他将铁盒重新包好，揣进了口袋里，又将水缸恢复了原状，回头看看厨房，这才迈步离开了家。
以他对焦委员的了解，这老头子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如果自己不担责，以后谁还死心塌地为自己干事。
“他现在回到了益民诊所，如果短时间内未离开的话，说明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暴露，今晚很有可能会继续留下值班。咱们的人放线放的很长，不至于很快惊动他。”
方如今迈步走进药店，他脸上的表情比戴建业更加有亲和力：“老板，我们家里有急事，所以想借用一下贵店的电话，不知可否方便？”
其实，早在听到石耀华跟焦委员有瓜葛的时候，他心里就是一沉。
仅仅是挨上一通焦委员的数落也就罢了，站长最担心的是事情传到南京那边，到了处座的耳朵里，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他是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了，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只要身后五十米有人接近，一定会被他发现。
手指刚刚接触到手柄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走！”方如今点头，“得把站长的意思告诉他！”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登记薄上显示近三天处理了四起类似伤势。
石耀华在屋子里的所做所为虽然没有被方如今看到，但月光下他翻墙回到自己的家里，以及出入厨房的一幕全部都被方如今看在眼里。
几乎可以肯定，应该是有受了外伤的人来过了。
“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