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就说明,王令朝是早有预谋的。
不过,此后他一直是孑然一身。
“解剖是第一步,检验需要费时间,估计要到明天了。”
刘启芳陷入了沉默,紧皱眉头回忆。
孙教授笑而不语。
原来,他在转身的一刹那,发现王令朝的右手是缩在袖子里的。
但是,案件的主办方也都不会对此提出什么意见,毕竟这里的医生是驻点医生,相当于站里自己人。
刑讯室的灯光条件还好一些,但监室里的就太差强人意了,刘启芳这种组团的方法的确可以减少失误。
“当你转过身来的时候,王令朝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可是,门口的守卫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监室里陪着我们进去的行动队员也走到了门口帮着我喊人。也只有这片刻的时间了,这时我和那名行动队员是背对着田边恭司的,前后也就是十几秒的工夫。”
刘启芳顿时语塞。
作为军事情报站的医生,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方如今看向自己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对于孙教授的国仇家恨,方如今很是理解和同情,也很佩服孙教授手刃仇人的行径。
“是啊,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被你们随叫随到,根本就是没日没夜。”刘启芳点点头,“审讯室和监室里的灯光本就昏暗,精神头组足的时候还有看错药物的时候,何况人困倦的时候,所以我和王医生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方乏了,就让另一个人跟着一起给人犯治疗,这样多了一层保险。”
他索性也穿上白大褂,戴上专用的手套,走到了尸体旁,仔细查看。
“方组长,我就是个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你非得赶鸭子上架,活活地把我逼成法医!”
方如今本想找刘启芳的同事王医生过来,给孙教授搭把手,可是却得知王医生在站长训话完后不久就下班回家了,他只得对孙教授道:“教授,实在抱歉,我们不能不重新给你配一名助手了。”
孙教授瞥了他一眼:“一般人在这个地方还真待不住,你倒是好,主动凑上来。”
“哎呦,这看上去好像是一个针孔!”孙教授眼睛几乎贴到了尸体的脚腕上,露出懊悔的表情,“之前我倒是没有注意,真是老眼昏了。”
刘启芳也凑过来对此进行了确认:“还真是针孔,而且是新扎不久的。”
“你是说他穿了一件长袖?”
当然不可能损坏了,方如今叮嘱李康亲自去办的这件事,他的这些手下当中,李康办事最为细心,也最适合干一些细活儿。
看得孙教授连连摇头,他们两个不来添乱就不错了,帮忙是指望不上了。
即便不是借着跟刘启芳进入监室实施暗杀,也会再找机会下手。
刘启芳苦着脸道:“您就饶了我吧,这种活儿我干一次就够了。”
说罢,唤来了两名行动队员将刘启芳直接押走。
刘启芳想了想说:“没有!我是找他帮忙,但也不敢坏了规矩,所以我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
当然了,严格地来说,这样做也是不符合规定的,毕竟接触人犯的人需要越少越好。
“刘医生,你是田边恭司的主治医生,除了你还有谁会给他治疗?”
方如今和王医生有过数面之缘,谈不上熟悉,因为他自己抓捕的人犯都是由刘启芳进行治疗的,反倒是情报组那边抓来的人犯,更多的是交给王令朝。
“孙教授,那可得麻烦您了。我安排一间宿舍给您休息,您年纪大了,得注意劳逸结合。”
“那你再好好想想,他有没有过离开过你的视线,哪怕是一小会儿?”方如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伤好之后,他企图通过法律手段替女友鸣冤,奈何那几个男青年家中有权有势,再加上他的中国人身份本就被看不起,警方根本不予受理案件,还威胁他要是再闹下去,就把他关进监狱。
其实这也不能怪孙教授,一来是这个针孔非常的小,二来是田边恭司手脚上都是伤,而针孔就紧挨着一处伤口,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刘启芳道:“你怀疑王医生杀了田边恭司?这不可能吧?”
孙教授无奈之下,夜里暗中跟踪其中一名男青年,用手术刀将其捅伤之后,带上了女友的骨灰连夜乘船离开日本回到中国。
方如今坐在对面,目光逼视着他。
两人虽然见惯了尸体,但是看到被开膛破肚的田边恭司之后,还是忍不住哇哇呕吐起来。
孙教授淡淡一笑:“没事,无非就是多些功夫,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
关在这里的人犯哪个不重要?
虽然抱怨了一番,但刘启芳在投入工作的时候却是一丝不苟,他本来就有很好的医学基础,手法和动作也很专业,得到了孙教授的充分肯定。
方如今问:“你在犯困的时候都是让王医生跟你一起给人犯治疗的?”
刘启芳沉思片刻道:“好像没有什么不异常的反应,他这人平时就寡言少语的,即使和我也是很少说话,当时他在给人犯的腿上换纱布。”
“是啊。他值班的时候我还奇怪来着,就顺嘴问了一句,他说昨天夜里着了凉,后来我也就没有当回事。”
只有王令朝和田边恭司单独接触,才会有下手的机会。
但是,康弘丢失的纽扣攥在田边恭司的手里又是怎么回事?
“方组长,王医生不会真的是藏在咱们站里的日本间谍吧?”刘启芳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王令朝胆子很小,而且天天看到日本间谍受刑的惨状,他怎么敢给日本人做事,不要命了?
方如今没有回答他的话,开口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药品少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