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留下痕迹
纪成林虽然不解,但还是将桥本望村的裤腿用剪刀剪开,视线之中赫然有一道寸余长的伤痕。
“老纪,你看这道伤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纪成林仔细端详了片刻,道:“不超过三五天的时间,而且我看这伤痕的形状,应该是被尖锐物隔着衣物划开的,受衣物的拉扯,这条伤痕才没有继续扩大,而且有些不规则。我猜测,应该是这个家伙翻越某些障碍的时候,不小心搞出来的。”
方如今点点头,这跟他的判断基本上是一致的。
他忽然想到了张鑫华的临时指挥部就设立在一个裁缝铺当中,当即将桥本望村全身的衣物都扒了下来,带到裁缝铺。
张鑫华已经回去向侯科长和站长复命了,这里仍留下行动队员站岗,等着方如今他们回来。
不多时,裁缝铺的老板和一个伙计就被带了过来。
老板体形瘦小,额头皱纹挤成一团,显得有些苍老。
伙计大约十八九岁出头,一脸的稚气。
两个人都是战战兢兢,一脸的紧张,纪成林一指老板说道:“队长,这就是裁缝铺的金老板。”
可是方如今并没有死心,而是再次追问道:“金老板,你再好好看上一看,这些衣服在制作工艺上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他也清楚的很,自己这个妹妹虽然长得娇小柔弱,但性子却是异常的执拗,决定了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长官,您仔细看,就这里!”金达明指着其中的一处针脚道,“可是这件衣服就不同了,在几处的缝合处都采用了藏针或者暗针缝纫法,这样的处理,过度自然,韧性结实,从外观上也漂亮一些,不过,这需要手工制作,不能使用机械缝制。”
方如今知道金达明早就认出了是刘记裁缝铺的手艺,只是不肯得罪人说出来而已,倒是这小伙计心直口快。
临城这段时间以来传的最多的便是南京高官的盗墓案,只要跟这个案子沾边,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拿起衣服再次仔细的查验,好半天又开口说道:“这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布料衔接,我们一般都是采用平针缝纫,这样的制作方法简单实用,直接用机器就可以缝制,省时省力,但是在外观上就差了那么一点意思,适合大批量的衣服制作。”
方如今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伙计,问道:“你是这里的伙计?”
不过,他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种事也没有必要说破。
“你不要害怕,只需要检查一下是不是新做的,如果能够认出是哪个师傅的手艺,就更好了。”
男人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其实,陈家人将密室机关伪装的十分到位,陈家的男主人用手稍微摆弄了一下,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便出现在了供桌的下方。
这一点,可以说了不少的工夫,即便当初是方如今亲自前来搜查,也未必会发现,另外的三个行动队员就不更加不用多说了。
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其中的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门道儿,方如今认真地听着,并没有打断金达明。
言语之间,尽是威胁之意,吓得金达明一个哆嗦。
可就在两个多月之前,邱老三忽然跟陈大林说有人找到他,说要包给他一个大活,这趟活做完了,以后三五年吃喝都不愁了。
他问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妹妹只是一个劲地哭,大致的意思是邱老三接那个活儿的时候私藏了人家一个值钱的物件,对方找不到邱老三,便堵上门来。
根据一名行动队员回忆,他当时就发现了佛龛是能够活动,也以为是发现了密室的机关,还因此激动了好一会儿。
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深夜,妹妹突然回来了,见到陈大林之后便是嚎啕大哭,说自己的丈夫邱老三被人杀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重了几分:“我先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敢有任何隐瞒,后果你是很清楚的!”
一旁的老警察厉声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所隐瞒,是不是当我们这些警察是吃干饭的?”
陈大林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让方如今不禁眉头一皱,在这个时候,民间还没有大型的制衣工厂,老百姓穿衣都是自己制作,或者从裁缝铺和成衣店购买,会制作衣服的手艺人太多了。
因为担心日本间谍在里面做了手脚,打头的行动队员进去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两分钟后,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
金达明闻言赶紧上前,一看桌子上的血衣,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指着道:“长官,这……”
男人长叹一声,详细叙说了其中缘由。
像临城这样几十万人口的大都市,裁缝铺子也有不少,想要从中追查到制作这件衣服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末了,金达明挠挠脑袋:“我……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尸体和衣服的事情处理完毕,方如今又带人去了陈家。
妹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将孩子托付给哥嫂照顾,她自己要去找邱老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到一群警察又闯进了自己的家中,陈家人吓得瑟瑟发抖。
方如今大手一挥,马上吩咐道:“很好,你好好地回忆一下,这这样的针脚到底是出自哪位裁缝之手。”
方如今也并未为难他们,迅速问明了缘由。
“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外人说起是你认出这个针脚的。”方如今点点头。
陈大林比较保守,担心邱老三被人骗了,便对其进行劝说,但邱老三的胆子比较大,表面上答应陈大林,暗中仍是接了那趟活儿。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佛龛虽然能够活动,但是拧来拧去却始终不得其法,又用枪把在墙壁和地面上敲击了一阵,并未发现空心夹层之类的部位,最后只得放弃。
女人一把抱过婴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金达明颤抖着手拿起桌子上的血衣,仔细查看了一遍,很快就下了结论,说道:“长官,这衣服的布料是新的,走的针线也能看出是新做的,这针脚……”
金老板赶紧上前一步,来到近前,躬身行礼,说道:“长官,小的是这裁缝铺的老板金达明,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