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田野意外的是，开车的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尽管，他这次临城执行“认识”了临城调查室行动队队长刘海阳，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动用这层关系，那样很有可能会节外生枝。
当女人跨出甜品店的大门时，她有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跟舞厅一样，咖啡厅也是在20年代大量涌现的。
车一直向城东开去，开到半途，遭遇了巡警的“临检”。
就拿吴锋剑来说，遇到紧急情况需要立即撤退的时候，就安排了至少五条以上的撤退路线。
盘查严谨，规模很广，拉网式地搜索，接受检查的人群中，会不断有所谓的嫌疑人被滞留、询问、审查，甚至当场被捕。
可是，她不能！
她一边挑选着甜品，一边静静地隔着玻璃窗观察田野的一举一动。
在党务处那帮特务的眼里，这种靠着女招待做生意的咖啡馆，红党地下党多半是不会去的。
田野非常意外，低声道：“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一旦有了感情，她可能无法随意控制局面。
咖啡馆，似乎代表着摩登与浪漫，代表着西方明的先进化。
田野找了一个靠里的座位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从这里不仅可以通视整个咖啡馆，还可以通过落地的玻璃窗第一时间看到大街上的情况。
在上海的时候，就曾经发生过被一些热情大胆的姑娘搭讪的事。
宝利咖啡馆里除售卖咖啡外，还卖红茶、汽水、冰淇淋和各种点心果，声名颇望。
他一路走过去，最终走进了宝利咖啡馆的门。
吴锋剑道：“自己人！”
据吴锋剑说，这个咖啡馆是由流亡中国的沙俄贵族开办，里面许多女招待都是白俄美女。
在车上，吴锋剑又和田野聊了聊当前临城的局势，并没有避讳蒋婉的意思。
处变不惊，倒是令人生出几分敬佩和赞许。
他很快发现了前方一条街格外的热闹，像是有不少的咖啡馆。
女人微微侧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跟方才电车上那个女人相比，眼前这位无疑更加具有亲和力，而且看上去十分干练的模样。
田野的身份虽然经得起任何的推敲，但是遇到这种大规模的“临检”，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
店员又问：“那你喜欢中国女招待，还是俄国女招待？我可以帮你推荐几个。”
吴锋剑隔着车窗往外看了看，以往这种“临检”是警察局配合党务调查处临城调查室捉拿红党地下党组织的统一行动。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想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甚至打听他的一切信息。
吴锋剑说：“再往前走一段就出城了，那里有个码头，四十分钟之后刚好有一班返回上海的客轮，船上也有咱们的人，你到了那里会有人安排你登船的。”
“老吴，这次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田野由衷地说道。
店员躬身问道：“先生，请问你有相熟的女招待吗？”
女人在瞬间下定了决心。
田野没有点女招待，女招待便少了一份小费，皱着眉头转身走开了。
电车的路线是固定的，女人提前下车之后立即坐上黄包车追了上来。
民国时期有句戏言：去咖啡馆，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女招待。
蒋婉神情专注地驾驶着车辆，并未注意田野在暗中注视自己，她对临城的道路十分熟悉，三拐两拐就拐进了一条小巷，随后穿越了两个街区。
宝利咖啡馆环境清幽雅静，的确是个休息候车的好地方。
这是一种情调。
田野并没有发现，就在对面的一个西点店里，之前的那个女人正在偷偷地注视着他。
“先生，您的咖啡，请慢用！”
最近几年，甚至有从沿海城市向内陆发展的趋势，长沙、武汉已经有多家咖啡馆陆续开张，生意红火的很。
至于距离“东方小巴黎”上海比较近的临城，更是咖啡馆林立，成为年轻知识分子的最爱。
田野看看手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不用急着去车站。
“来一杯咖啡。”吴锋剑坐在了和田野相邻的位置，气息仍未喘匀，额头渐渐渗出细细的汗珠。
“谢谢！”
这件事多亏了蒋婉。
“这有什么麻烦的！”吴锋剑摆摆手，“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
“嗯，我们是一家人！”田野用力地点点头。
正说话间，后面一阵轰鸣声骤然响起，接着有人大喊：“停车，停车！”
田野和吴锋剑均是心头一颤，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