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失落,这就在脸上显示了出来,许谨修也看到了他脸上的失落,别过脸去,冷淡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何秋白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喊一声许谨修,但是也不知道该喊什么。他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所以他过来了。但是他能这么说吗?
他这两年在夫人的院子长大,也算是许府的半个少爷,但是自从夫人死后,他的位置就很尴尬了。清风照顾他,给他送来餐食。但是也就是这样了。
这里的奴仆都很清楚,他不可能在这里呆下去了。但是何秋白他还不知道这样的事实。
他最后还是说:“谨修哥哥……”他的声音很软,但是透着微微的沙哑和病弱。他还在发烧着。烧了好久了。没有人给他请大夫,而且只有许谨修记得他体温偏低。在清风摸来正常的体温,其实他就是在低烧中。
许谨修被他一唤,心就软了。但是他是不会这就么快的屈服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把何秋白赶出去。
当夜里,和何秋白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许谨修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时心软,他就真的赶不走何秋白了。
当他洗漱完毕,进了屋子之后,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对着已经脱得只剩下里衣的何秋白说:“出去。”而且明天就要出丧,这里没有第二份被褥,他绝对不能再出什么纰漏,所以,他只能和何秋白同床共枕了。
何秋白身上有一种香气,不是他屋子里常烧的香,而是另外的一种,甜蜜,温柔,秾和的香味。给人暖洋洋的感觉。
许谨修已经好久没有和人睡在一块了,他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但是出乎意料,他很快就进入了周公的怀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睡前的楚汉分明压根没有用,他已经顺利地把何秋白抱在怀里了。就好像是当年那样。
他还醒得都比平常早。
当然,清风肯定更早。
他等许谨修洗漱之后,就把人带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那里还有一帮人等着。
沐浴,更衣,除秽,换上孝服。
大管家在一边念着注意事项,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笑。
何秋白醒来的时候,身后的另一半被窝都凉了。
他茫茫然地看着这里,熟悉又陌生。
他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哪里。许谨修没有叫醒他,他从来都不会叫醒何秋白。
何秋白换好衣服,打开房门,没有人在。他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发丧。今天就是许父和许母的头七了,不能再拖,再拖就不能算是入土为安了。今天本来就是许谨修回不来也会发丧的。
他身上的衣服是白色的,特地换的。
结果刚走出院门,守在外面的婆子就把他拦下。
“何少爷,请恕我不能让你出去。”
☆、重
何秋白愣了愣,然后问:“为什么?”
“这是大管家的吩咐。”
何秋白默默地看着婆子。婆子垂眉顺眼,压根不看何秋白。何秋白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回了院子。他才十岁多,不太懂得这些人的考量,他只是有点低落。
不能参加夫人的出丧呢。
天空不是一贯的高爽,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