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高冷。陆初景在心里说。他转而想到郁晏可能是心情不好,想着要么晚上带人出去散散心……就是得把郁晏看严实一点,以免发生意外状况伤害到普通人。
经过郁晏身边时,他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
有些困境需要自己走出来,内心的藩篱也只有本身才能冲破,其他人再怎么感同身受,终究不够真切。
他只能无声鼓励。
房门“啪嗒”关上,郁晏缓缓抬手,搭上自己另一边肩膀,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不久前的触感。他骤然抬眸,竖瞳凝视着木质门扉,眼神空荡荡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原来还是跟我不一样啊。”他轻声说。
夜里,陆初景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睡得不安稳,老是惦记着郁晏会不会再次忽然变成人鱼,十分忧心这栋房子里所有住户的生命安全,因此意识漂浮在半梦半醒的罅隙,醒来后也没什么精神。
见天的昼夜颠倒、作息紊乱,如果是个普通人,大概离猝死已经不远了。
他步伐懒散,满脸困倦地走到冰箱前面,拿了一罐啤酒出来。“啪”地一声起开环扣,嘴唇贴着冰凉的金属罐身,仰起头,喉结滚动。
小半罐酒液滚进胃里,略低的温度刺激得人清醒过来。他这才揉了揉头发,转头去看郁晏。
“没休息一会儿?”陆初景道。“等会儿去换身衣服,跟我出门吃东西。”
郁晏皱起眉,拒绝道:“……不用了。”
陆初景挑眉看他:“怕走在大街上忽然变成人鱼?”
郁晏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陆初景捏着啤酒罐,晃晃悠悠走到沙发边坐下,说:“那也不能不出门。我反正是要出去的,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不然你变成人鱼了,我不在,没人能够看着你。你说说会是什么后果?”
郁晏:“……”
“行了,别磨蹭。”陆初景道。“浴室里水管也破了,必须出门一趟买材料修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出门么?在家里躺着不知道多舒服。”
郁晏只好答应。
陆初景从房间里翻出两顶鸭舌帽,分给郁晏一顶,两人戴上,一同出门了。
街上人声嘈杂,郁晏露出忍耐的表情,牙关紧咬着。
他还没能完全适应变得极度敏锐的听力和视力,以前听起来普普通通的鸣笛声、吆喝声,甚至于擦肩而过的人交谈讲话的声音,都放大许多倍,变得无比折磨人。连街边店铺的led灯招牌都炫目起来,不断挑战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