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和回应,但胸口一痛,原来是闪避不及,被萧战的弯刀划破了衣裳。
“银修!”
盛迟暮惊呆了,她眼睁睁看着萧战那刀伤了任胥,心急如焚,阿三阿四合力拦着,“太子妃,别过去,莫要我等难做啊。”
盛迟暮心酸地要推他们,风一阵刮来,盛迟暮腿软地倒在了地上,阿三惊恐地要搀她起来,盛迟暮坚决摇头,咬着唇肉道:“要是殿下受了伤,今日在场诸位,拿什么偿还!”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但任胥的影卫,甚至孟彦和索允之流,竟也想着不该送盛迟暮过来,确实,眼睁睁看着殿下负伤,甚至身遭不测,那罪名要比不知道重得太多,同样吃惊的还有萧战那帮人。今日被围困,已是瓮中俘虏,如果任胥平安无事,他们或可免死罪,可任胥若出了意外,他们绝难活命。
一时之间,也有人隐隐起了临阵倒戈的心思。
任胥的伤口疼,但危急之际也顾不上那点皮外伤了,关键是盛迟暮在场,他乱了心,明明答应过暮暮绝不轻易出手,是他食言了,每当他看到萧战眼中不可一世的桀骜和自负,他总想挫伤萧战的锐气,总想着,用手中之剑,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不仅他的,还有盛迟暮的,任长乐的,程令斐的。
任胥的剑术以巧劲灵动见长,萧战则是大开大阖的刚猛之态,萧战可以久战不殆,是因为他力气充沛,这是战场里训练出来的经验和优势,任胥知道,一味纠缠下去,对他的境况,绝对百害而无一利。
他在萧战的弯刀趁势转弯之前,手持长剑,脚蹬磐石地斜跳起来,萧战的弯刀一刀划破了任胥胸前的衣衫。
那烟青色的绣衫犹如被泼了一层水似的,飞快地浸染开来,任胥攥着刀锋,毫不迟疑地一剑捅入萧战的膻中穴附近,这一剑本该刺他心脏,但任胥受了伤,也刺偏了。
“殿下!”
“银修!”
几种声音自身后连绵地交织起来,听得出惊恐的颤音。
任胥握着剑柄,冷冷地瞪向萧战。
那一剑将萧战结结实实地刺了个对穿,他惊愕地望着任胥,仿佛还没想明白任胥这一剑是怎么刺进去的。
他以为太子惜命,可真交手时,战场上那些以命换命的肉搏术任胥全然都会,他不顾惜自己手中这刀可取他性命,拿一个不确定赌一个确定。
萧战想放声狂笑,可胸腹穿孔,肺叶也已重伤,伤口喷薄的鲜血洪潮似的涌出来,任胥没留情,扯了滴血重伤的手,一脚将萧战连着那口宝剑踹进了滔滔渭水之中。
滚滚波涛之中,萧战宛如一粒芥子消失无痕,连水花都经不起几朵。
跟着任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疲倦地眯眯眼,慵懒地勾唇微笑,日色迷离,花色倾城,山巅青黛的影子在眼中斑斓,然后,是她焦急的噙着热泪的眸,宛如热泉,“银修,别睡啊……”
他想说,“暮暮,我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安安逸逸地把脑袋靠在盛迟暮的怀里,带着得逞的笑,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任胥觉得盛迟暮那个臂弯靠着甚是温暖,浑身舒畅地睡了一觉,翌日醒来时,伤口还有点疼,但照军医所说,只是皮外伤,伤口虽然深,但并未见骨,及时止住了血,便没有大碍。
房内只有袅袅紫烟,从兽面衔吐的青铜雕双鹤的博山炉里缥缈而生,为清风折腰,窗外幽幽林碧,小院里满是灼灼桃花,任胥见不到盛迟暮,心一下慌了,遍寻无果之后,正巧捉住前来替他换药的阿三,箭步冲上去,拉扯得伤口痛得要人命,任胥仿佛没有觉察,“太子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