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院子里潺湲的流水声,鸣鸟的啁啾,偎着身旁的丈夫,已经觉得很安心了,其余的什么都不必怕,她说:“银修,我这几天,做了很不好的噩梦。”
“梦到什么了?”任胥想笑,她还信梦,那都是反的。
盛迟暮将五指滑入他的掌心之中,轻轻摩挲,闭上眼睛全是一种安宁静谧在心尖缭绕,梦中如何,即便想起来也那么可怕了,“梦到你……不好了。”
任胥“嗯”一声,大凡噩梦都差不多,于是又问:“那你呢?”
“殉情了。”
任胥“哦”一声,没多大反应,最后只道:“梦都是反的,就算我以后真不好了,你也能好好活着,这样挺好的。”
盛迟暮不说话,将他抱得很紧很紧。最怕失去的人,现在就在她的两臂之间,只要她不说放弃,谁也没办法将他夺走。和风温煦,将两个轻柔地裹住,青丝不经意就缠在了一起,呼吸也交织起来。
任胥抱住她的腰肢,果然丰腴了不少,他有些高兴,“暮暮吃胖了。”
“……”好煞风景,好傻的夫君。
……
翩若比盛迟暮早怀孕几个月,现在肚子都大了,人便更懒了,就算做红笺也只能在屋子里做。
盛昀在门外敲门。
翩若还不知道他回来了,今早盛昀来看过她,只是她嗜睡没有醒过来,也没有下人通报,她还以为是送膳的人,便道:“没有胃口,你不用来了。”
门框外的男人眉毛就拧成了结,不想用饭?这还了得。
于是不待里头女人同意,一脚踢开了门,风一阵冲到了她眼前,翩若侧坐在美人靠上,一手抚着肚子,脸颊不施粉黛,但依旧美得妩媚动人,深邃的眼睛透着淡淡的棕色,仿佛会发光似的,在看到盛昀那一瞬间,她手上摁住胭脂的指头一停,刷地泪水就落下来了。
盛昀心疼,看着她手心五个指头全染着胭脂,替她抽掉底下的红笺,用手绢擦拭她的手,“胭脂抹多了会伤了皮肤,你有孕在身,以后少弄这个,等孩子生下来我陪你一起做。”
孩子生下来,她又能怎么办?翩若心里的结过不去,何况他永远没办法娶她,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一辈子又能怎样?
翩若低着头,努力想抽出一朵微笑,可临到头了,却只能无声地堕泪,“不做这些,奴婢更没有事做了。”
盛昀听到那两个字便皱眉了。
离开之前,她还自称“翩若”,不过这么短的时日,他到了湟水没几天就回来了,她改口倒是挺快。
他剑眉凛然,语气之中尽是回护之意,“你是我盛昀的女人,不是谁的奴婢,谁也没有资格当你当奴婢。”
翩若“嗯”了一声,也不计较,他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
每次她一这样,盛昀便想到了要她那晚。他一直喜欢她,喜欢到想枉顾礼法教条背了父母之命,可是她虽然百依百顺,在那种事上却放不开,说什么也不答应,盛昀哭着求,说了不少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