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抹了把脸,将手上的墨汁全抹在了脸上,盛迟暮不禁莞尔,任胥浑然没意识到,祸害了自己的俊脸,还要来抓她的手,盛迟暮“呀”地起身,退了开来,扬唇微笑,任胥无奈地摇头长叹,“哎,这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可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没想过。”她以前觉得大概梁与羯族是天生的仇人,水火不能相容,必定有一方要兵败消亡,但绝不是大梁,任胥的话让她豁然开朗,盛迟暮现在才感受到,真是不能小看了她的夫君。
他有他的仁义,也有他的妒忌小气孩子心性,每一样都让她刮目相看。
盛迟暮将丝绢缠在指尖,抓住他的手替他擦掉墨痕,任胥低着头看着她温柔地抓着自己的手腕,仿佛有一股暖流从手心窜到心底去了,温热得刚好,就算不用手感受,也能知道自己已心跳怦然。
盛迟暮擦完他的手,又开始擦他的脸,凑近看,任胥的皮肤也是白皙温滑的,像一团水脂,她侧过脸细心地替他擦拭,任胥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过,盛迟暮轻笑起来,“墨干了,擦不掉了。”
任胥道:“蘸点儿水罢。”
盛迟暮颔首,“嗯。”
说罢她要起身取水,任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没等她反应过来,脸厚如城墙铁皮的太子殿下笑嘻嘻地将脸伸了过来,“要暮暮的口水。”
“……”
某人变相索吻,幸得盛迟暮对他的招数见怪不怪了,脸皮薄才羞了一下,把口水亲他脸上这种事盛迟暮做不出来,她眼色微沉,任胥就知道她铁了心不肯了,失落地松了手。
盛迟暮从书架一旁的盆盂里蘸水拧了丝绸,一眼看到被他悬在正堂上的“朗月清风”四字。
又看见花瓶里斜插的卷轴,想到姹嫣给她看的那幅字,不由心底疑惑。
一个人的字迹在短短几月之内要有如此改变,怕是很难,而且任胥也不是个会在这些上花功夫的人。
这些只在心里头疑惑罢了,盛迟暮也渐渐发觉,每当谈及一星半点关于这些的事,任胥便会顾左右而言他。姹嫣曾经说,自从殿下撞晕了一觉醒来,很多事都变得不大一样了。不但姹嫣如此说,他身边的侍卫长也有过诸如此类的感慨。
替他擦干脸上的墨痕,任胥一把将手上的宣纸揉皱了扔到废纸篓里,盛迟暮困惑之际,他叹道,“暮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时常干些你意料之外的事,说些你意想不到的胡话?”
正有这个感觉。
任胥拉住她的手,真诚地凝视她,“我以后会告诉你原因。”
“以后是多远?”
“不远的。”
盛迟暮没有追问下去。
这些就算她不知道,也不足够成为他们之间的隔膜。真正让盛迟暮忧烦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晋安帝说的一点不错,男人一旦开了荤之后,就如同放出闸的狼,盛迟暮夜夜煎熬,几宿没睡好了。床笫之间她总是不肯出声,任胥心坏,便一直磨她,盛迟暮受不住了就会求饶,沾了水的眼波迷蒙可怜,楚楚动人,每回瞧一眼,听一句,任胥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这样直到下个月盛迟暮的癸水如期而至,任胥虽失望也不气馁。
盛迟暮才嫁来一个月,当年他母后嫁给父皇也用了大半年才怀上他。
不过马皇后急,听说胡太医专门在料理盛迟暮的身子,早将他传到永安宫,借故便问她身体底子如何,约莫何时能诊出喜脉。
胡太医暗中一把老泪纵横,自打被殿下传召一回之后,这守着的秘密是越来越多,罪过也越来越大了,满脸沧桑地向马皇后承诺,太子妃娘娘身康体健,耐心等消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