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鹅打
德洛村是蛮荒平原上一个并不大的村落,半径不足五十米范围或大或小的茅屋杂乱无章的排列着,乍看之下你不会发现半个月前这里曾因一场大地震变成了一片废墟。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阵地动山摇居然维持了一个小时之久,村中的房屋基本被毁于一旦,不过不幸中的大幸,村庄中的房屋都此草木结构,就算房子塌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所以那一夜虽然地震强烈持久可是仅仅只有几人受了些轻伤。
而此时身为少数受伤者之一的巴度正在为妻子的搀扶下走出了家门,三米来高的巴度在熊人的族群之中也算是相当的高大,至少比起他两米多的妻子高上不少。
“那小子又出去了吗?”巴度的大熊脑袋上皱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嗯我们真的要去吗?不如等孩子来再问一问吧?”妻子担心的看着丈夫。她知道孩子这几天的行为是有些怪,而且又不肯告诉他们,但是这要把事情跟村里的先知说是不是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他肯告诉你吗?”巴度一句就将妻子说得哑口无言。是的,如果他肯说的话昨夜就不会负气的离家出走了想起儿子离家时委屈含泪的眼睛她的眼中不禁的湿润起来。
巴度夫妇来到了村子的中央,这里有着一片不小的空地,还有着一间比起村中房屋好上许多的茅屋,屋顶上方有着一个不知名的巨兽头骨‘咚咚’轻轻地敲响茅屋的木门,马度夫妇的心跳也随着那轻敲地加速,屋里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响起:“巴度,进来吧”
“”夫妇俩对望了一下,在半晌的犹豫之后他们还是推门而入他们不明白屋里的老人是怎么知道门外的是他们,也许正是这份不明白才让他们对老人打心底里产生一种敬畏。
屋里一个消瘦的老熊人盘腿坐在火炉边,炉里烧着赤红的木炭,炉上一个破旧的小铁锅不知煮的是什么让空气中飘浮着刺鼻的恶臭。“嗯?马度,你的脚怎么还没好?”老熊人用他灰蒙蒙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巴度还没好的脚问道。
老熊人就是村落中的先知库洛,先知在兽人村落或部落中扮演着非常重要角色。他们是这个族群中的精神领袖,权力比村长首领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甚至连这些村长和首领都是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老人首肯后才被选出来的。
“库洛先知”巴度欲言又止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孩子有话先坐下来再说吧”库洛语气和蔼的说道。待巴度夫妇带着紧张的心情坐下后库洛又道:“孩子,你们为了什么而来我知道,唉”
“先知就是先知,什么都知道。”巴度夫妇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同时也让他们明白所有的事是瞒不过去的,于是他们只能缓缓道来原来在五天前的一个晚止儿了小巴度就不断的在外面带回来不知的兽肉和谷米,虽然让自己一家三口吃了有生以来最为饱足的一次,可是食物的来源却一直困扰着他们。他们也不只一次追问儿子但是却一直无果,直到昨夜巴度忍不住给了小巴度一巴掌,小巴度便负气的离家出走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家,夫妇俩十分的担心所以就来找‘无所不知’的库洛先知。
“嗯你们有把那肉和谷米带来吗?”库洛先知老神在在的低垂着双目,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刚才一直以为巴度是为了他的脚伤而来的,不过错有错着库洛却不会去解释。
“有有的”巴度将没吃完的兽肉和谷米急忙送上。
“嗯?”库洛沉吟一下后才说道:“这是巨鳄的肉!”
“啊!”巴度夫妇的惊叫脱口而出。巨鳄是一种巨型的鳄鱼生长在距离村长十多里的一条大河中,成年的巨鳄长十米,两米长的一张大嘴是它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而德洛村之所以没有依水而居也是因为这些可怕的‘杀手’的原故。
“这这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孩子呜呜”一听到儿子跑到大河去了妻子不禁嚎哭起来。
“别别哭了”巴度试图安慰嚎哭的妻子,可是他自己的声音却也不禁的颤抖着。
“先知无所不知先知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妻子不停的磕着响头苦苦哀求着,巴度也一言不发的给库洛磕着头。
“行了行了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你们想的那个地步”库洛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接着解释道:“小巴度才多大?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家伙有可能战胜巨鳄吗?一定是有人在帮助他,至于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先知的是意思是我的儿子可能会被人利用?”巴度听了库洛的话后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又不禁担心起来。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无论如何也都要先把那个人找出来才行如果小巴度回来的话不要再打骂他了,将他带来我这里。”库洛的脸上带着亲切与和蔼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心正在想着什么。库洛正在考虑的不只是小巴度的安全还有着整个村子的存亡,也许在那个人的帮助下今年冬天不再需要壮青离开村子来保证老人与孩子的粮食。
今年又有十多个村民没能回来,身为德洛村先知的库洛感到深深的自责。先知的职责就让他所在的村落或部落人丁兴旺,历年来的饥荒让村里的人丁一减再减虽然别的村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这对当年立誓要振兴德洛村的他来说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巴度夫妇俩在得到库洛的安抚后着急的心平静不了少,正当他们要回家的时候却听到村口传来阵阵吵杂声,一个老大妈正向他们夫妇俩跑来,边跑边招手“巴巴你你们家的小熊崽在在村口被人打打了。”老大妈的话说得不太清楚,但是巴度却猜出了她八成的意思,听到自己的孩子被打顾不上脚的痛的巴度‘嗷嗷’的叫着冲向村口
巴度越跑越近听到的打斗声和惨叫声也越来越响亮而心也提得老高。他隐隐的听到儿子的声音
“鹅打鹅打”终于跑到了村口可是他却傻了眼,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随后而来的妻子将他叫醒:“喂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啊?”
“那那是我儿子吗?”巴度有些不敢相信村口摆着一个古怪姿势的‘小’人会是自己的儿子,因为他脚还躺着七、八个和他一般大的小孩。
“哎呀你是不是被柱子砸到头了呀?怎么连自己孩子也认不出来了啊?我的儿啊”正所谓关心则乱,妻子没注意到她那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让妈妈看看。”
“没事啦他们怎么打得过我?”小巴度挣脱了母亲关切的‘熊抱’。
“为什么打架?妈妈不是说过不可以跟人打架的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你行啊!你能打是不是?打自己的同乡很有本事是不是?来啊!有本事就冲老子来”巴度打断妻子‘爱的教育’对自己的儿子吼道。虽然自己的儿子比别人要强他比谁都高兴,可是村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为了村子的团结他不得不训斥刚打了胜战的儿子。
小巴度在父亲的怒吼下委屈的湿红了双眼,他实在不能理解父亲的责备,平时他打败了回家一定会再被打一顿,但是这次他明明就打赢了可为什么还要被骂他?
“算了算了巴度,都是小孩子嘛我们家的小子真没用居然被你一个人给打败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他”一旁的家长们上前劝道,于是一场打架的小插曲便这样掀过。回家的路上巴度一再维持着‘严父’的形象没有说话,不过那圆圆的熊耳却竖得老高偷听着两母子的对话
“为什么打架?妈妈不是说过”
“是他们骂我的他们说我的爸爸是村里最没用的熊人,房子塌了只有老人才会受伤我说不是他们还笑我呜呜”小巴度委屈的哭了出来,到了这里只怕是再硬的铁汉也不禁动容,巴度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的受伤而起,都是因为自己的受伤而使得儿子被人看不起。眼睛不禁升起雾气,但是为了父亲的尊严却不能让他在妻儿面前展示软弱的眼泪,所以当妻子看向他时他急忙别过头去深知丈夫个性的妻子带着温柔的笑挽过他的手臂,一家三口迎着落日余辉走向他们不豪华却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