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工作量比平时多了很多,她又是怕出错的人,做起事来尤其仔细,往往不能准时下班。等她关了电脑,靠向椅背时,整个办公室除了她再没别人。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拿着玻璃杯去茶水间。
fred正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灿阳的脚步顿了下,而后迈了进去。
“热水壶里有我刚烧开的水。”
灿阳打算去饮水机接水的动作停在低空中,她侧头看着说话的人,发现fred已经转过来,一张千年寒冰似的脸正对着她微微笑着。她的手一抖,尴尬地笑:“啊,没关系,我喝饮水机里的就行了。”说着她弯下身,拧开杯盖。
“饮水机里的水反复烧,对身体不好。”fred意外地坚持说服她。
于是灿阳在他的注目下不太自然地拿起一边的热水壶,等到她倒满水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又转过去面对着窗户。稍微犹豫片刻,她决定还是和他打个招呼再走比较妥当。
“那个,fred,”fred回头看她,她举起手里的杯子笑着说:“谢谢你的水。”
“你好像很怕我。”fred很浅地笑了下,肃容也在这眨眼即逝的瞬间变得柔和,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动人。
灿阳为这“美人一笑”给惊得忘了否认。等听到他切切实实的笑声,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脸,她不好意思地咬唇:“没有怕你,只是不熟而已。”
“你对别人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的灿阳回想自己和别人打交道的情景,然后扬起嘴角不自觉地笑了:“我以为直接算一个优点。”
fred笑起来,幅度比刚才明显很多,他端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动作流畅自然。
灿阳打消马上走开的念头,也走到窗户边,与他并肩而立。
天已经黑下来,只能隐约看到地面上的点点星火,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则向某个方向一直走着。但灿阳透过这面窗户,看得更清楚的是自己和fred的脸。玻璃上印出他不甚清晰的脸,灿阳有种感觉,此时的fred不是平日里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设计师,也不是她弄脏他衬衫时,给她脸色看的同事,而是一个有人情味的平凡之人。
灿阳看着镜子里的他:“设计师是不是工作都很辛苦?”
fred耸了耸肩,说:“有时候会累,但我并不觉得辛苦。”
灿阳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他的看法。
“你呢?怎么还没下班?”fred摩挲马克杯的外壁,表情平和。
“我做事比较慢,所以只能留下来。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灿阳侧身,面对他,“你们是不是私下里也会议论别人的私事?”
fred侧头想了下,微低下头看着她:“你是说你和albert的事?”
灿阳掩饰地抿了口热水,没有否认:“原来你也知道。”
fred像是不解她会这么说似的,眉毛一跳:“我虽然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公司,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公司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