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喝了几杯酒,乘坐马车返回进奏院,回到自己房间刚坐下,便听见里屋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书籍倾倒的声音,刘晏一怔,那是自己的卧室,怎么会有人?
他心中有点紧张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将护卫招上前,指指屋子,低声对他们说了两句,三名护卫大怒,拔出刀包抄进去,一人在后面的窗户外,另两人直接进屋。
两人刚进屋,只见一个黑影从窗户窜了出去,“有贼!”两名护卫大喊一声,也跟着冲了出去。
窗外是花坛,逃出去的黑影正好迎面遇到包抄过来的护卫,被劈脸一拳打翻,三名护卫将黑衣人牢牢按住,反扭他的胳膊,黑衣人痛得连声惨叫。
刘晏走进自己房间,才发现自己的箱子被打开,各种文书被翻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刚才‘哗啦!’一声,就是文书落地的声音。
刘晏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这些文书中有他谈判的策略和构想,也有齐王交代的底线,如果被人窃走,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大群护卫赶来,一起将黑衣人抓进屋内,刘晏一下子愣住了,这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竟然是进奏院副管事王甘。
王甘趁刘晏出去会晤独孤明的机会,利用备制钥匙潜入刘晏卧室,准备偷取情报,没想到刘晏回来得这么快,极度紧张之下,手中的大叠文书哗啦落地,惊动了刘晏,最终被护卫士兵抓住。
王甘自知败露,满地的文书他没法解释,只得低声哀求,“司马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这时管事颜泉明也闻讯赶来,他急问道:“司马,发生了什么事?”
刘晏看了一眼王甘,冷冷道:“此人潜入我屋中窃取机密文书,被护卫抓住了。”
颜泉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就是几个耳光,“混蛋,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
刘晏摆摆手,“事关重大,让我的手下审问他吧!”
王甘吓坏了,士兵审问必然会有严刑拷打,他跪下泣道:“是李辅国,我鬼迷心窍,收了他一千贯钱。”
刘晏点点头,李辅国据说在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府中都部署了眼线,进奏院有李辅国的眼线也正常,只不过他懒得多问,给士兵使个眼色,士兵将王甘拖下去审问了。
颜泉明满脸惭愧,躬身道:“卑职用人不当,引狼入室,愿承担一切责任。”
刘晏淡淡道:“颜主事写份报告给节度府,吏部司是王维负责,我不管此事,不过颜主事也不用太自责了,这里是长安,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颜泉明叹口气道:“三年前卑职上任时招募了这个王甘,他是本地人,我们需要一个长安本地人,这个王甘之前在陇右进奏院做过,很机灵能干,又是地头蛇,卑职就录用他了,没想到.哎!”
刘晏笑了笑道:“你录用他的时候,他不一定是李辅国的人,没听他说吗?贪图一千贯钱,被拖下水了,估计是去年或者今年的事情。”
颜泉明默默点头,他也希望王甘是半路被拖下水,否则自己责任就重大了。
这时,护卫首领匆匆走来,将一份口供递给刘晏,刘晏接过看了看,眉头一皱,这个王甘竟然把自己上次携带玉玺的事情密告给了李辅国,还多次抄录奏报。
“颜主事看看吧!他是去年年初被收买的。”
颜泉明看了看口供,心中也一阵恼火,居然利用夜间抄录奏折,虽然作用不大,但这种行为可恶。
“请问司马,卑职该怎么处置他?”
刘晏想了想问道:“他的俸禄是哪里发放的?”
“是从进奏院的拨付钱款中发放的,他在节度府没有占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