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1)

“这样的界外界存在的可能比诞生神兽的可能还要小。而且从我诞生后,天道更是将这些界外界一网打尽。绝对不可能再有神兽出现!”

云曜扬眉,倨傲道: “更何况神兽之间互有感应,你说的兽尊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这兽尊来头可大,在仙门聚会上神兽威压吓出不少妖修的原形。”

“怎么可能?”云曜蹙眉: “神兽虽为尊,但气息平和温善。若非刻意惹怒神兽,不可能会轻易吓得妖修显出原形,除非他……”

等等!

原本斩钉截铁的云曜一卡,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变得难看。

宁渊没有催,安静地等着。

半晌后,云曜道: “兽尊是神兽白虎?”

“对。”

云曜抿紧唇,没再说话。

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云曜背过身,情绪一下变得低沉不悦。

到底还是心有不忍,宁渊主动避开这事,他安抚道: “兽尊的事不急。”

“两万多年前兽尊凭空现世创立万兽宗,得到了谢云璟倾力相助。到如今,妖修势力中仅有朝月宗没有臣服万兽宗。”

宁渊说出他的打算: “以我们的身份去人修那边不合适,但孤身在修真界中行走总有不便。等寻到远山寺后,我们去朝月宗。”

云曜没吭声。

宁渊看着蔫答答的耳朵尖儿,询问: “曜大人觉得可有纰漏?”

“没有,挺好的。”

说完,房内再次陷入沉寂中。

许久。

云曜瘦弱的双肩一塌。

宁渊对修真界的事全然不清楚,又冒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兽尊。如今宁渊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他在奔波劳碌,他实在不应该藏着掖着,有事不告诉宁渊。

“能让大妖降伏的神兽威压,除了我的兽丹外,别的做不到。”云曜坦白。

宁渊怔住: “你的……兽丹?”

“嗯,兽丹。”云曜垂下眼,不知道是过了太久,还是更大的苦已经吃过了,所以再提时,反而很是平静: “我灵气总容易散掉,不止因为锁灵链,梵文,绝灵海这些,更是因为兽丹没了。”

心头血为本源。

兽丹则为妖兽灵气储存的地方,和修士的丹海效用一模一样。

没有兽丹的妖修如同丹海碎裂的修士,纵然天资再高,但根本无法留下灵气。

纵然早有这方面的猜测,可真当听见云曜说出来,宁渊疼得已经发麻的心还是不由酸胀。

他看着窗前近在咫尺的人,纤瘦的身子好像被折磨得支离破碎,只剩一具轻薄脆弱的躯壳。

心头血,虎牙,肋骨,兽血,兽丹,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一瞬间,宁渊前所未有地想抱住眼前的人,一声声地告诉他,是他对不起他,是他来得太迟了。

“一开始谢云璟取走了我两滴心头血,我只以为他贪心,反正他融合不了,所以我没有太担心。”

“但第二次他又取走我大半的兽血。神兽心头血强横,别说融合,他就是引心头血进入他体内都办不到。所以他先服用我兽血,之后又用兽血浸泡,从根骨筋脉到血肉/体表,挨着淬炼,如此他才勉强将一滴心头血纳入丹海中。”

“过了许久,他似乎发现剩下那滴心头血确实派不上用场,所以归还了我。就是那时,我趁此机会挣断锁灵链,重伤谢云璟。但谢云璟反手以倒转梵文操控,强行反抽取了念过梵文的堼国百姓性命,拘过这些百姓的魂魄,以他们为祭,结成阵法。”

那时谢云璟的阵法远不及如今,即便失了心头血,受到重创的云曜要想冲破阵法轻而易举。

可一旦破开阵法,这三分之一的堼国百姓将魂飞魄散,再无投胎转世。

谢云璟心思深沉,他抽过来的这些生魂,几乎全为不知事的稚子和垂暮年年的老者。

即便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无辜的,那一缕缕恶毒的倒转梵文中就有他们的份。

但谢云璟就是在赌,赌云曜下不了心。

而云曜确实心软了。

在云曜迟疑的这几息,谢云璟以血为阵,拼着重伤用了大半修为,再次将云曜镇压回去。

至于那些被生生抽离魂魄的堼国百姓,因魂魄离体,暂时看不出病状,只如行尸走肉。谢云璟编排了个木僵症的传染病,就轻而易举揭了过去。

还做足了戏,说在修真界为他们找了多少灵药奇方这才勉强止住木僵症,让残留的堼国百姓更加信服他。

至于从一开始就救了他们,即便受到最恶毒的回报,最后还是对他们心软,放了他们亲人生魂活路的云曜,再次被永永远远镇压在潮湿的绝灵海海底中,日复一日承受着每时每刻他们加重在他身上的封印。

云曜看向半开的窗外,看着空中飘过的流云,浓重的自我厌弃再次不可限制地从内心浮上。

他是真的蠢。

被关在绝灵海全是他自作自受。

明明栽了一次,谢云璟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他下套,但他还是没有骨气地心软了。

害了自己就罢了,关键还让本已经平稳的修真界再次陷入动荡不安中。

云曜用力地眨了下眼,语气未变: “谢云璟休养回来后,为了泄愤,取走了我一对肋骨。”

不是取走的。

是硬生生掰断的!

宁渊连呼吸都抽得心脏生疼。

只有亲眼见过肋骨留下的残痕,才知道一字之差区别有多大。

“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次拿走那滴心头血,同时兽血要的十分频繁。”

那段时间幸好还有兽丹,不然云曜真的会灵力衰竭而亡。

“想来那时候谢云璟就在试图弄一个兽尊出来,不过人修和妖修不同,妖修之间血脉互斥,两不相容,用兽血淬炼了也无用。若没我的帮助,即便顶顶的大妖妄图吸纳心头血最后都会爆体而亡。”

“谢云璟大概尝试不成,所以退而求其次,还回了那滴心头血,转而拿走了我的兽丹。但单有兽丹,神兽威压不够。不过加上肋骨,再换换体内的兽血,弄出来的玩意糊弄现今的修真界倒也够了。”

双臂从后拥上,云曜泛红的眼眸微睁。

他就要挣扎时,宁渊轻轻用力,将云曜往怀里更深地带了下,背脊抵在了宁渊胸口。

“生性良善不是你的错,当初选择留在堼国帮助穷苦百姓也不是你的错。锁在绝灵海海底,被谢云璟取走你的东西借此在修真界为所欲为,更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谢云璟,是这些贪婪无耻的人。”

“心头血,肋骨,兽丹,我们一样一样拿回来好吗?”

云曜鼻子发酸,用力闭上眼冷哼了声,不屑道: “被人用了这么多年,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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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来得及修改

故人归来

“确实脏了,可即便脏了,也是我们曜大人的,岂能容忍别人占去?总归要拿回来,毁也得毁到自己手里,对吧。”宁渊顺毛摸。

“嗯。”云曜闷闷应了声。

隔了几息。

“我困了。”

刚说完,宁渊双臂一松,怀里的人噗地变回丁点大的奶猫。

爪子不擦了,毛也不理了,忘了自己才刚醒,爪子钩住宁渊法袍,四爪并用主动钻进衣襟里,往深处拱去,脑袋也不舍得露出来,一整个只想自己待着的模样。

“我要睡了,不准吵我!”

云曜不舒服。

很不舒服!

即便有宁渊,但他还是不舒服。

下定决心告诉宁渊在洞穴里所有他觉得十分不堪,很丢虎脸的经历,虽然没有预想中的耻辱,可他仍旧不开心。

谢云璟那个狗东西,不仅把他的兽丹,肋骨全安在另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身上,还让那臭东西顶着他的脸,用着他的身份在修真界作威作福。

一想到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难听的名声却全落在他头上,云曜就说不出的难受。

没安静半盏茶。

“曜大人。”

“干什么?”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宁渊鼓起了一个小包的衣襟内传出来: “不是说了我要睡觉,别吵我吗?我都要睡着了。”

宁渊拍了拍胸前小鼓包。

“吃糕点吗?”

“不吃。”

“真的不吃吗?”

云曜烦得又往下面拱: “不吃!”

“这样啊。”

云曜听见宁渊打开了储物袋: “一二三,居然只剩十五块了吗?”

“正好我饿了,既然曜大人不吃,那我便笑纳了。”

哼!

吃就吃,谁稀罕似的。

“怎么有块糕点是奶黄色的?做得还蛮精致的。哦!想起来了,是城西街尾最出名的王大娘糕铺的招牌酥点——金笼酥。”

金笼酥?还是招牌?他怎么没听过这名?

一定不好吃!

“曜大人,你尝一下吗?”

尝什么尝?没点眼力见,没瞧见他现在心情不好吗?才不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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