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无可忍,单独找了趟于知乐。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一个中午,在公司内设的咖啡馆里,两人对面而坐,严安直接把手机推给了她。
于知乐扫了眼,皱眉,随后答:“没有。”
严安审讯般看她少晌,才说:“我估计也不是你,但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俩曾经的事?”
他给出另一个揣度:“是景胜吗?”
毕竟这小子前段日子没少在微博指名道姓公开骂他。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严安,”于知乐抱臂,倚回椅背:“我没跟他提起过你,他更不会和我提起你。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曾经的具体关系,分手原因,也没兴趣知道。”
她好整以暇,轻拿轻放的样子,让他心生不快:“之前的事……抱歉,是公司安排,我们双方都是受害者。”
于知乐眨了眨眼:“没关系。”
严安疑惑。
于知乐单手拿起面前咖啡杯:“没有你和公司联合起来,对我的鞭策,我还不知道我可以有这样的极限创作。”
“因此我得到公司认可,今后能够唱完全属于自己的歌,”她顺手做了个cheers的姿态,扬眸,瞳中满是自信不疑:“谢谢你。”
这话激起了严安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惊诧不已地盯着于知乐,仿佛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可她的面容又那样眼熟昳丽。
她的气质,又与上回在张思甜那里所见到的、所闻到的,截然不同。她再一次破茧成蝶,浴火重生,不再摆上激烈的格斗姿势,透出赤.裸的排斥信息。她宠辱不惊,在沉浮起落之中,构建出了一方适合自己,也属于自己的安定天地。
严安也清楚他在怕什么了,就现在,于知乐看向他时,眼底那浑然天成的居高临下。
他们不再是师徒,甚至,在她看来,他都不配当她的对手。
不应该啊,在外闯荡几载,自诩深谙个中道理,却整日为名气焦头烂额,出事那一晚,他奋笔疾书,反复劝告自己,只是想为于知乐,这个他还喜爱的小女孩脱罪,他希望她有番作为。
但收尾后,再通读全文,他惊讶而不解,字里行间,充斥着娘们一样的小肚鸡肠,以及被压一头的恐慌。就像他创作初版《焉知》时,心中流连着的,不过还是自欺欺人的,她几年之前尚还依赖他的模样。
不知不觉,他的徒弟,早就煽动羽翅,栖落到他无法企及的梧桐木枝上。
无论才华,还是气度,他都在原地踏步,已远远不及她。
严安突地没了一点力,他知道,他输了,败得很彻底。
——
半个月后,于知乐的事尘埃落定。
景胜让二叔从中作陪,私下请林有珩吃了一顿饭。
顶级的日料店里,方一落座,林有珩便笑道:“难得难得,头一回。”
二叔调侃:“你现在是他心头好的直系上司,怎么也得讨好你啊。”
林有珩小幅度摆摆手:“我哪有你厉害,你才是山中大王。”
景胜撑腮,一手举杯,呷了口清酒,嘟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