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问:“你能玩手机吗?”
“能啊。”景胜听话地从衣兜里取出手机,举到与自己脸心齐平的高度,当然,仍旧面朝于知乐。
于知乐感觉到不对劲,眉尾微抽:“你在拍照?”
“没,我在玩手机。”景胜理所当然答,他才不偷拍,这么赏心悦目,怎么能只拍照呢,应该摄像。
于知乐忍无可忍,怒斥:“收起来!”
“喔,”男人点了两下鞋尖,关了摄像头,把手机重新放回去,还故意委屈兮兮地嘀嘀咕咕:“你让我玩手机的哎……”
于知乐牙痒痒:“……”
这个人……
她早该知悉他笑眯眯表皮下面的那些耍贱犯浑、死皮赖脸的恶劣秉性。
毕竟第一次见他时,他就这样,那会还不认识彼此的他,理应才是最真实的他。
再后来,于知乐慢慢适应了他精神污染一般的注目礼。
一路相安无事,抵达景元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于知乐找到车位,驾轻就熟地找到空位,往里倒。
打算问景胜停在车边行不行,遂偏了偏眼,喊他:“景……”
第二个字还没说出口,她旋即噤了声,因为,年轻男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脸还偏着她所在的方向,只是双目阖着,一动未动。
难怪后半段路,安静得才让她有一丝喘息空间。
于知乐停好了车,轻轻刹住。她又瞄了眼景胜,他仍闭着眼,气息安稳而绵长,似乎睡得很香,完全不设防的无害模样。
九点多才出发,比大多数上班族都晚得多,居然还不够睡?于知乐在考虑要不要叫醒他。
她拿出手机,按开来,扫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09:55
她眼看前方,无声地长吸一口气,决定再让他睡五分钟,凑个整好了。
于知乐熄了火,倚回去,放慢了呼吸。
不似地表的喧嚣挤闹,整个车库安谧得仿佛世外,偶尔才有辆车,途经而过,制造出细微的擦地声响。
好久了,她的人生像是卖命奔徙了好久好久,连一秒钟的休憩都显得很奢侈,只为了维持住那些摇摇欲坠的温饱与安康的假象。
她想,早几年,她大概也会嫉妒身边这个人吧,出生在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绝好世家,想吃吃,想睡睡,任凭铺张挥霍也无后顾之虑,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一些渺远的念头,很快被男人含糊不清的呓语打断:
“水,给我水……”
于知乐回神,抽出中央杯架上矿泉水瓶,递到他手边。
景胜仍未睁开眼,一眼不耐之色,胡乱摸索着。
陡然间,他搭住了女人拿水的手。
于知乐心一惊,矿泉水瓶脱手,掉了下去,滚落到副驾的脚垫上。
刚要抽出自己的手,景胜已经换两只手,牢牢交握住她的手,紧密无间,嘴里还在模模糊糊地念叨,催促:“哎……水呢,怎么还不给我……”
当然,眼睛依旧闭着,声音也半睡不醒,看着还真挺像那回事儿。
于知乐冷笑,继续想拽回自己的手,不料他扯得更紧,扣在那,就是不放。
男人唇角已然噙笑,承认了自己的歪心思,坏意图:
“别动,就拉一会,三秒钟,一会就好。”
于知乐目不转睛看着他,眼光转冷,情绪在一点点在向自己的底线靠拢。
大概以为女人不再挣扎,没那么抵触了。景胜唇角愈发上扬,还是懒洋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