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快要开始了,观众都往台前涌去。乔丹尼尔拉着她占据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一脸得意地邀功:“我提前踩过点了,这里是正中间的位置,能够看得最清楚。”
“哦……厉害厉害。”她顺势夸了两声,踮起脚望向台上正在调试灯光和麦克风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学校经常搞这种活动吗?”
“算是吧,毕竟学校社团挺多的,总得有个表演的机会,所以逢年过节,学生会自行组织一些活动,学校管得不严,一直都挺热闹的。”
李天沂又哦了声:“那你呢,你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我……没有。”说到这,他尴尬地干笑起来,“我觉得麻烦,就没进。而且我也不喜欢往人堆里凑热闹……干嘛这么看我?”
“有点意外。”李天沂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同伴,“我以为像林希那样的人,朋友肯定都是现充。”
乔丹尼尔哽咽,嘟囔出声:“……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反而觉得你更亲切了。”她在一堆现充里活得好自卑,这下终于见到同类了。
“亲切……”乔丹尼尔咯噔了一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什么,好似心底某些龌蹉的想法要被看穿,紧张得冒起一层虚汗,“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是林希的女朋友我才跟你说这些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没有任何想法,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这两个月他过得不太好,不仅是因为林希那家伙天天跟他炫耀他的感情生活,还有偶尔在梦中,会重新见到那一晚在底下偷窥的场景。
女人被按在栏杆上容纳着身前男人的进进出出,身躯白皙光洁,红痕如落梅,那垂在背后的发尾一直在摇晃,晃得他眼红心脏疼。
然后从梦中醒来以后,还得忍耐羞耻和负罪感把濡湿的床单偷偷扔掉,再听林希讲述他甜甜的恋爱故事。
该死,他上辈子肯定是作恶多端才会被这对男女折磨!
“……我知道,我也对你没有任何想法。”李天沂正奇怪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以为是他怕自己对他也下黑手。刚解释,回头一看,发现小红毛低着头,羊毛卷一样的蓬松头发像一只小羊,眼眶红红的,长着小雀斑的脸也红红的,抿着嘴,好像在生什么气。
“……”
事情好像……有点超过了。
她没再说下去,乔丹尼尔也不说话,他们一个盯着舞台一个盯着地板,就这样尴尬地等来了表演开场。
台上,灯光亮起,谢鸣稚背着吉他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调试着吉他。聚光灯落在他安静的侧脸上,棱角柔和,每一根发丝都落下了白霜,如同月光下在操场给女朋友唱情歌的少年。
“哒、哒。”两声清脆的敲击声,琴弦拨动,流畅而简单的旋律流淌而出。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感叹声。
前奏悠扬而富有节奏感,能够听到夏夜的蝉鸣与夜空的空旷,星星点点洒满天空,唯有身旁人的面孔清晰温暖。就在这时,林希上台,他果然放弃了他的钻石皮衣,穿着一身与谢鸣稚正好相反的黑色大衣与红色围巾,坐在了钢琴前。
他还会弹钢琴啊……刚这么想着,钢琴清亮的声音融入吉他中,歌声也一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