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将将止住几分钟的眼泪,又淌了出来,她伏在沙发上哭,抽噎的声音愈发响亮,整个屋子都有了回声。一直到她用竭了力气,家门也没被打开过。
连李梅也没有回来,客厅的窗帘没有人理会,便一直敞开着,从骄阳变换成斜日,傍晚时整片墙壁都映满红光。这一天,楚虞什么也没有吃,先是不觉得饿的,后来整个客厅都黑了,只窗外有车辆经过时投进来一束从天花板对角划过去的灯光。
楚虞坐在客厅地板,腿麻了痛,她才站起来,去打了一个电话叫了外卖。
外卖送来,楚虞打开电视,打开客厅和餐厅所有的灯,就着一个并不怎么有趣但吵闹到烦躁的综艺吃起来。
她吃了很多,期间有两滴新涌上的眼泪堕入餐盒里,楚虞抽了一张纸擦了眼眶,团成团扔进垃圾桶,继续吃了起来。
吃完饭她收拾了桌子,把垃圾扔进厨房的处理系统里,再洗了手出来时,她脚下踏着厨房和餐厅的分界之处,一眼就将这所屋子看了个通透。
她告诉自己,这么难过的时刻,只能是最后一次。
周一早晨,梁京兆才出现在这个公寓的餐桌上。
他吃着粥,李梅给他备下三碟小菜,楚虞提着书包从卧室出来,梁京兆抬起头来:“动作这么磨蹭,今天晚了。”
楚虞没应话,她把书包放到玄关的柜子上,李梅折身给她去盛粥,楚虞拉着凳子坐下,桌上摆着面包片,她伸手拿过来吃。
梁京兆把他面前那三碟菜推出去,也不言,但明摆着是递给楚虞的。
楚虞也没视而不见,举着筷子吃了一些,李梅把粥给她端上来,楚虞放了筷子喝粥,梁京兆取了一枚白蛋,在桌上滚过一周,慢慢剥了起来。
楚虞喝粥喝到一半,梁京兆把去了皮的煮蛋剥在了碟子里,同样推给楚虞。
楚虞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同样吃了,但没有吃完。
楚虞擦着嘴站起来的时候,梁京兆还没结束,楚虞剩了一半蛋白在碟子里,梁京兆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帮她吃完了,桌子上的碟碗都干净,好似吃早餐的两人都有着好胃口和好心情似的。
学弟仍等在小区门口,楚虞与他会和,学弟侧着眼一直向马路上看,楚虞问他:“怎么了?”
学弟道:“会再遇到你叔叔吗?”
楚虞说:“我和他说过了,他不会管我的。”
学弟转正了脖子,不再向后看了,他作轻松道:“你叔叔蛮吓人的,那天在酒吧里一下子把你抓起来……”他话未说完,因为看楚虞脸色不好。他是识相的。
楚虞垂着眼看着地面,学弟穿着她送给他的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