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素萍只问他:“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吴桂荀道:“梁京菁让我周五去接她回来。”
田月坤是去拿药的,此时握着杯温水和分好的药片走来——有些仆人能做的事她还是会争着去做,像是要证明自己在梁家是有些价值和用处的,但实际上她真的连个下人也不如就是了——但不好说,有些时候这些没用的小东西总会更供人使用。她走进客厅,吴素萍对着吴桂荀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吴桂荀转身对着田月坤且笑着且走向玄关,换了鞋之后就出了门。
侍候吴素萍服了饭后的药,田月坤要伴着她去花园里走些步去,吴素萍拒绝了她,叫来另一个贴身的女佣陪着。田月坤没了正经事要做,正要扶着栏杆走上楼去,家里打扫的佣人叫住了她,欲言又止的。
田月坤问怎么了,佣人说有件事想和您汇报,可又不知道能不能说。
田月坤笑了,“怎么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佣人看了下左右,附在田月坤的耳边说了几句。
田月坤神色微变,仍说着:“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些许是她自己的朋友呢。”
佣人怔住了,反应过来,呐呐着回:“是,是,这我怎么没想到呢,净听赵晴她们胡说了……”
田月坤听到她说赵晴——梁宅的另一个佣人,问:“怎么,这件事有多少人在议论?”
佣人低了头,“很多人了。”
田月坤思考了一会,吩咐着:“这件事不许再提了,更不许让老夫人知道,若我再从谁嘴里听到什么,我就怪罪你!”
周五吴桂荀将梁京菁接回本市,在机场时他捧着杯热拿铁,等着梁京菁拖着箱子出来,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人坐上车子,梁京菁抱着咖啡啜饮,含着吸管与他分享着香港的见闻——尽管几天前吴桂荀来香港时她已经说过一次了,但现在复述一遍也还是新鲜,尤加重了梁京兆对她说的那些话的反响剧烈这段,末了勾着正在开车的吴桂荀的脖子,问他:“你说那楚虞那里好了?我看着就是白了点——不过,样子总楚楚可怜的,装腔作势的,大哥怕是被这一点蒙了心。”
吴桂荀笑了:“你大哥自己的事,你管什么?小心他断你的生活费,逼你再去相亲。”
梁京菁说:“我哥他才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一向都是我妈用生活费和相亲威胁我,这次我回去,八成又有好些才俊等着我相呢。”
吴桂荀道:“你不要和我说这些。”
梁京菁又攀上吴桂荀的胳膊,这次用力过猛,让他将方向盘一带,车子狠狠向右杀出去,吴桂荀立即稳回来,说别闹。
梁京菁偏要闹。她本是严格教养下出来的女儿,只大学后放野了些,加上吴素萍身体逐年孱弱,梁京兆又是忙于自己事业的,无人管教她那些情史。但她依旧是从小熏陶教育的大小姐,那些文淑的礼节她是遵守的,可不知怎么,她每和吴桂荀在一起,就不由地松懈和放肆,任意使着性子起来。此时她枕着吴桂荀一条胳膊,不知怎么,就想说她在香港和那位雕塑艺术家的艳情。
而实际上她随后就开了口,不假思索地一番描述,她只顾自己讲着,没注意吴桂荀漠然看着前方的神情。她讲得生动,越讲越开心,并隐含一种期待——吴桂荀处处顺着她,一次都没有和她发过火,她这次要看看,吴桂荀是不是能因为吃醋和她吵起来——真是有点贱了。
吴桂荀听完她说得这一席话,本拿出纯熟的演技要配合着表演一番的,但突然是有些累了,真是很累。他懒洋洋的打着方向盘,不作一言了。
而梁京菁以为他这样就是在生气了,高兴地去哄他,还说我在香港给你买了好多衣服,有一条领带,特别配你那件细格子纹的外套。还有一块表,限量的,歪打正着地就让她给抢到了最后一块。如此细琐多舌地说着,吴桂荀原先心里还有一些在意,看现在皆大欢喜,也就挂了抹笑。梁京菁认为她的礼物讨了吴桂荀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