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走过去,问她:“张姨,梁叔呢?”
张姨转去厨房煮咖啡,一面回答她:“还没有起罢。他周五时告诉我,让我今后早上也来。”
楚虞完全是疑惑的。她喝着豆浆,听到了卧室那边的响动。梁京兆打开了门,却不似平常穿戴齐整,而作居家打扮,他走过来,拉了椅子坐下,张姨将咖啡给他,梁京兆从桌上拾了晨报,展开来看。
楚虞只吃了一半,便擦着嘴站起来,梁京兆从报纸中抬了眼,淡淡看她:“吃好了?”
楚虞看着墙上的钟表,“嗯。”
梁京兆将报纸折叠了一下,也看了表:“梁叔今天起晚了,你今天自己去学校,可以么?”
楚虞立刻答说:“可以的。”
梁京兆低下了头,“去吧。”
楚虞在玄关背上书包,临出门时对仍坐在餐桌旁的梁京兆道了再见。
梁京兆没有应。
此后数天,梁京兆或是“起晚”,或是自前一天晚上就不见踪迹。楚虞本想说梁京兆是太忙,后想起张姨在第一天时说的:“梁先生周五时就叫我,今后早上也来。”
楚虞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一面想,她最近是否做错了什么事?是功课退步,还是归家时间晚了?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了——梁叔对她的好完全是善心而慷慨的,并不是义务和必须的选择。这才是正常的吧,梁叔工作那么忙,家离学校也这样近,完全没有必要让梁叔每日早起了来为她做饭,送她去学校。——是吧?这才是应该的。梁京兆做得太多了,这些本就是额外的,额外的东西再收回去,怎么想也挑不出什么不应该。
再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梁京兆完全不亏欠她,反而是她楚虞受恩惠诸多。就像梁京兆曾训责她的:楚虞,你应该更懂事些。
“我应该更懂事些。”
楚虞这么告诉自己,却没有忍住眼底一潮潮翻上来的酸涩水雾。
她还真是脆弱。
她将要走出小区门的时候,遇到了张文渊。张文渊和她同一个小区,隔了几栋楼,前几次还曾送过楚虞归家。楚虞和他打了招呼,张文渊笑笑:“平常都没见你的。”
他们结伴走,在小区大门口,一辆白色本田开来,堵在楚虞和张文渊的面前,两人正要绕过去,车窗降下,李平唤楚虞:“上学去吗?”
楚虞听声音熟悉,转过身来,先问了好,再说:“是去上学。”
李平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