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比拼文采的节奏呀,见有热闹可看,围观的群人纷纷都瞪大了眼睛。
秦叔白呵呵一笑,道:“崔小姐,我曾听知州李大人说,你是这扬州难得的俏佳人,属于是女子中金凤凰。如果你若嫁给了张致远,那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这人不仅心黑,而且还手黑,此人人品低劣,就和那荒郊的乌鸦一样,委实配不上你。”
崔莺莺摇摇头,道:“才不是,我表哥他虽然嘻嘻哈哈,但他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明,这世间看似不解的万千之理,他却都是深喑其理。若他这种有见识的人比作乌鸦的话,你又算是什么?”
“你竟然拿我和他比?”秦叔白羽扇一扬,呵呵笑道:“在我们中原五白当中,我可是有着麒麟才子的美誉,仅凭这声称呼,不就高低立判了吗?”
“你那声麒麟子,说白了不过是别人的虚赞而已,而我表哥却有着文坛泰斗的尊称,若说从称呼上相比,你更是逊他一筹。”崔莺莺摆出了事实,争道。
“也罢,刚才的这番探讨,我倒是偶得出一对联来,我说出来,你对对看。”
“学究请讲。”
“寒鸦岂配鸾凤!”
这秦叔白果然有才,将刚才的对话略一总结,便诵出了对联的上联。这其中的寓意非常明显,张致远是他口中寒鸦,崔莺莺则是他口中的鸾凤,两者根本就不般配。
杜小姐自然听得明白,见这秦学究竟然公然的羞辱相公,心中如何不怒?银牙一咬,对崔莺莺撺掇道:“他这是在故意的辱没相公,实在可恨,你快寻个下对也骂他一句。”
“奴马自比麒麟!”
受到鼓励的崔小姐思维敏捷,出口成章,不假思索的就诵出了下联。其中寓意更是不言而喻,刚才秦叔白说自己被美誉为麒麟子,刚好被崔小姐引用,至于其中奴马的意思,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不过,整体来看,这副下联对仗工整,寓意也刚好对应。
好!
围观的群人见崔小姐张口即来,皆叹其才思敏捷,文采飞扬,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张致远嘿嘿一笑,对白仙子道:“骂得好,骂得妙,你骂我是寒鸦,表妹骂是你是奴马,大快人心。嘿嘿,没想到表妹的文采竟然如此精妙,我不如也。”
白仙子则道:“我曾耳闻过你以前的对子,无论从寓意上,还是从用词上,这丫头明显高出你许多。”
再说秦叔白,他一脸意外,虽然素闻崔莺莺多才,却没想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不由得郑重起来。他想了想,又道:“听说你们崔家在老相国病故以后,家境上直接是一落千丈。往昔时门庭若市,如今却寂寥冷清,这就好比是一株枯朽了的参天大树,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了。崔小姐,你有鸾凤之姿,实不该拒绝李世常公子的求婚。张致远他只是一个江湖游士,身份上也是无功无名,你嫁给他,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小姐能够迷途知返,秦某愿意保下这媒。”
崔莺莺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家道中落,乃是世事所致,也没有什么太过介怀的。表哥他曾说,人生在世,没必要
煞费心思去追逐那些缥缈的名利。他曾以蝴蝶的蜕变为例说过:人活着这个世界上,要用自己最漂亮的人生,去追求自己最真挚的爱情,哪怕是只争朝夕。你说他是江湖游士,那也无妨,只要我自己喜欢也就是了。秦学究所谓的保媒,却只能让你失望了。”
关于这蝴蝶的论调,杜小姐还是第一次听说。按照她的观点,这种只争朝夕想法太不现实,于是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既然不听我劝,就算我没说!下面,我就以你崔家为题,考你一联。”秦叔白将羽扇朝背后一负,朗朗道:“枯木梧桐栖彩凤。”
这副上联暗含玄机,从寓意上来说,他是把崔家比喻成了枯朽的梧桐树,而崔莺莺这只鸾凤鸟也只能委屈栖息。此外,这个上联还巧妙的运用了五行韵味,前五个字中都带有‘木’的元素,而那一个栖字,更是静中带动,前后呼应,非常玄妙。
此联一出,所有的人都拍手叫好。中原五白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他这举手之间,便拈来一副绝妙之对。想要对出,可谓是难度极大。
见崔莺莺微微蹙眉,杜小姐偷偷道:“这上联实在太难,若真对不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
话音刚落,却见崔小姐妙目倏然一闪,口诵道:“泛水江湖泊鲲鹏!”
哇!
此对一现,众人更是惊呼。这下联和上联的对仗极为工整,前五个中都带了水字旁,巧妙得用这五行之水来对他五行之木。其中的那个泊字作为动词,与上联的栖字刚好对应。此外,鲲鹏与鸾凤也非常匹配,此联可以说无可挑剔。
刚才,秦叔白称张致远是江湖游士,崔莺莺以此做出比喻,暗赞表哥怀有鲲鹏之才,当下只是悄然地暗泊在这泛泛的江湖之中。
看着吃瘪的秦叔白,张致远面露贼笑,道:“就刚才的这种绝对,我是绝对对不出来的,没想到表妹的才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艳。”
白仙子哼道:“她也就剩这点本事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这......”
连连两城都没有压制住崔莺莺,秦叔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之前,他还顾及到李知州的面子,出题都算留了情面,可如今的形势不妙,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