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色僵在那里的周百年,张致远一脸诧异,道:“周兄,你怎么了?”
呼唤过去,依旧没有反应!
诡异!
“不用再唤了,他已经晕过去了。”
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传来,就如同这黑夜中孤鬼的低吟,让人感到惊悚颤栗。
果然,周百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两腿一伸后,噗通一声倒了在地上。
是鬼来了吗?
张致远只觉全身汗毛倏然倒竖,头皮阵阵发麻,身上也泛起了鸡皮疙瘩。
试想一下,在这黑蒙蒙的荒郊野外,突然响来这么一个声音,任谁不害怕呢?
定了定神,抬头去看,却见几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披风的黑衣人。他青巾蒙面,劲装结束,让人感觉望而生畏。他声音似男似女,无法聆听分辨,又似哪里听过,甚是熟悉。
“你是人是鬼?”
“呵呵......”
唰唰几声,那黑衣人的手中倏然多出来一柄长箫。
长箫?
张致远的脑海恍然一闪,突然想起当初在扬州时,白仙子为救自己而施展的那石破天惊的一击!而她当时的对手,赫然就是眼前这位手持长箫的人。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别人都是称他为九爷。
“你是九爷?”
“不错,是我!”
“你为什么杀我朋友?”
“你说他?”九爷指了指周百年,摇头道:“他不过一个蝼蚁而已,我杀他作甚?当然,我还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若不配合的话,我即刻就要了他的小命,包括你在内。”
记忆中的九爷嗜杀成性,而且凌厉果断,既然他这样说了,张致远自然丝毫没有怀疑。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镇定道:“九爷,是不是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会放过我们?”
“有这熊可能!”
“那好,你问吧?”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没有异议吧?”
“绝对没有!”
这有得选吗?面对这个级别的猛人,自己连半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张致远只得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完全配合的姿势。
“聪明人!好,第一个问题,君瑞先生是不是就是你本人?”
吃惊!
对于自己的这层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甚严,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不对,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试探。于是道:“君瑞先生乃是我的兄弟,他的才华冠绝天下!这么说吧,我一直都在模仿他,但却从未超越他。”
“撒谎!”九爷呵呵一笑,道。
“九爷不信?”
“当然不信,我曾看过风雪楼那幅对子的原稿,那纸上所用的油墨,明明就是印刷报刊所用的粗墨。在如今这个墨水盛行的年代,岂有不用墨水反用油墨的道理?还有一点,在整个扬州城中用到这种油墨的只有一家,那就是杜家的印刷工坊。你久居杜家小院,而这种油墨也只有你才能拿的到手。由此推断,那对联就是出自于你的亲笔,也就是说,那君瑞先生就是你本人。”九爷直接点出要害,并说出了
证据。
坏了!
这种小细节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呢?现在被别人看出了端倪,还做出了推论,真是太失败了!
那幅对联,可是自己亲手交给的万古愁,而后再由他转呈给了风雪楼的某人。在这个过程当中并没有这位九爷经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万古愁自然没得说,如此,就只剩下了那个青楼中的某人了。不管怎么说,那妓院中,一定有他五音宗的眼线!
见张致远蹙眉沉吟,九爷就像是戳破了玄机一样的上位者,笑道:“呵呵,被我说中了吧!没想到的是,你还真有些才华,竟然写下那副工整的淫对:谈笑有鸿乳,往来无败丁。”
“才不才的咱就先不说了,不过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君瑞先生吧?”
“那自然,当日在盛世山庄,你和梁通判比试时,你曾以手腕肿胀为由,拒绝书写那金币的来历,而是选择了让崔家小姐为你代笔。但是,你后面又施展悬盘摄毫,手腕当时是非常灵活,并没有任何异常。呵呵,你说,你这是不是在故意的掩饰身份?你怕的是,那手中的钢笔一挥,就暴露了身份。”
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五音宗都是了如指掌。
真的穿帮了!似乎不认也不行了!
张致远怅然一叹,道:“九爷不仅聪明,而且心细,竟然从小细节上就推测出了我的身份。也好,这个身份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