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张公子还精于茶道,呵呵……敝寺庙小财微,素来都是清简为主,即使是这等拙茶,也都是视若佳珍,今日听闻有贵客来访,才舍得供奉一二,不曾想却难为了贵客的口舌。”
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迈的老和尚,他双目炯炯,须发尽白,脸上皱纹弥漫,端得是慈祥恺恻,再加这一袭赤红袈裟斜斜披上,宛然一副庄严宝相。
“心中偶尔泛起小兴致,想来贵寺拜拜佛,烧烧香,顺便再许几十个发财的大愿,这等小事,没曾想还要烦劳大师傅佛驾亲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张致远恭维了几句。
“张公子客气了!”
老和尚进门和他一个照面,神情先是赫然一惊,而后又打量了几番,双手合十急诵佛号,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看张致远的神情,就如同是见到了怪物一样,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大师,你为何这般表情?莫非我这气宇轩昂的气质惊到你了?”张致远挠了挠头,不解道。
老和尚似乎有些茫然,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张公子甚觉敏感的话:“公子可认识一个叫做张君瑞的人?”
“张君瑞?”
他说张君瑞,而不是君瑞先生!
当然认识,这可是张致远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身份,不过此事一直保密,这和尚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心里不由得波澜大起:“大和尚为何有此一问?张某有些不解。”
一旁的杜小姐也是一怔,端着茶杯的手随之一颤。
老和尚见他微微犯难,透出一丝顾虑,呵呵一声淡笑,道:“公子不要多想,老衲并没有别的意思,来!先请坐下说话,听我慢慢道来。”
“大师请!”
“老衲法号法正,目前在这普济寺中担任方丈一职,老衲自小出家,与佛结缘。和张君瑞祖上曾有度碟的交涉,而和他之间更是忘年挚友。君瑞他酷爱佛法,精通各种音律,尤擅弹琴。而老衲又好雅音,乐于交友,所以我们就慢慢成了知音。”法正方丈一脸追忆,捋须而道。
原来真正的君瑞是这么一号人物,他不仅钻研佛法,还是个喜欢吹拉弹唱的音乐家。但是,这老和尚无端谈起了他,莫非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或者说是另有所指?即使是得道高僧,也不能可能能掐会算,把自己
和他的秘事猜测出来。
“不曾想,在半年前,突然传来了一个令老衲心痛的噩耗,当时有一封书信千里至此,是张君瑞外地的朋友写的。这信中说,张君瑞他在外游历时,突发意外身染恶疾,客死在了他乡。老衲也因此失去了一个知音,失去了一个挚友!阿弥陀佛!不过老衲料定,施主和他之间,肯定有着某些联系。”法正一边感慨,一边娓娓道来。
关于君瑞的死,张致远早就知道了大概,当初在糊涂娘的家里,曾见过他寄来的绝笔,所说的大致也和这方丈基本相同。
“其实我和张君瑞并不认识,但是我与他之间确实颇有渊源。不过,这些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方丈又是如何猜出来的?”张致远疑虑不减反增。
“老衲并非猜测,刚才初见公子时,发现你的相貌和张君瑞一模一样,而贵社之中,又有着一位叫做君瑞先生的大书法家,老衲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有了这些疑问。不瞒你说,老衲甚至怀疑你就是他,甚至感觉张君瑞他并没有死。当然,你不是他,你们二人气度大有不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法正似有感叹,解释道。
张致远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复:当初,是老眼昏花的糊涂娘产生了错认,才说自己是他儿子,没想到那个错认还有情由,那就是自己和张君瑞的相貌极似。要不然,怎么可能连这法正方丈也会错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