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都怪我…”他有些懊恼,本该是好好的一顿晚餐,却被弄成了这幅局面,他十分想缓解一下。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先前的话题,忙问道:“对了,阿湄,你刚刚不是说,《准生证》是有时效的吗?是多久的时效你知道吗?”
她一愣,果然止住了眼泪,回想道:“好像是半年还是一年的吧。”
他眉头皱了起来,“那生孩子之前一定要办好才行吧。”
她看看自己的肚子,虽然它还没隆起,但在她的心里那里面已经有个成熟的小生命了,她看着他,眼神犹豫,“怀孕前三个月都很不稳定,特别容易流产,千万不能坐长途车颠簸,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回上河去办?”
他想了想,“应该是可以家人代办的吧,再不然男的也可以办,没理由每个外地女人都得挺个大肚子去坐长途车,这规矩设得也太不人性了。”他发起牢s来:“唉,也是难,生第一个孩子还得得到‘准许’,这世道也是难…”
“那,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我妈先问问?”
“嗯,问问可以,不过,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办的吧。”他顺口说道。
“为什么?”
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却最终模棱两可地解释道:“听说要跑一大堆地方,跑十几趟,拿一大堆证件,不清楚情况的人说不定冤枉路还要多跑十几趟。”
水之湄果然不以为然,“跑十几趟就十几趟吧,我妈虽然五十几岁了,但也不至于老糊涂,我们毕竟在下江,不方便,也只能麻烦她。”
他装作不在意似的,拿起筷子吃起桌上的菜来,脑子里不自觉回忆起前阵子的b超结果——图上面的孕囊很模糊,很模糊,可是字迹很清晰——未探及原始心管搏动。
他认为这是有些反常的。但他也知道她坚持认为可以保得住,她坚持认为只要有妊娠反应就代表那孩子一定在体内健康发育。至今她也没有出现什么先兆流产、腹痛的反应,所以她认为没有胎心那只不过是个假象。
“准生证…”他默念着这个词,苦笑了下,吃起满桌的菜来。那些可口的菜肴到了嘴里,却味同嚼蜡,也不知是他肝的问题,还是他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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