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虹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问题重要?那就是一个畜生干的事啊,畜生干事还需要理由吗?她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女人啊!疯女人发疯,乱踢人,现在你的亲孙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啊!你居然还纠缠在‘为什么’这个问题上?”
在这种亲孙子可能流产的时刻,杨洪伟却冷静分析起来:“宋东海这个人我很了解,他虽然是靠着他叔叔的,但他本人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他这种精明的人,不可能去找一个疯成这样的女人当情人吧。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建议你先别发火,跟明明好好沟通一遍,再冷静下来想想到底…”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叫明明怎么冷静?这种时候你居然不是想着为我报仇,为明明报仇,不是想着去杀了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宋东海,而是帮着宋东海那条狗说话,说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还反过来叫我冷静?!”杨虹暴怒得失去了理智,对着话筒怒吼:“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爸?你到底是那畜生的爸还是我爸?!”
“冷静点!”杨洪伟喝止住他,“我想你根本就没有跟明明好好沟通过吧,你现在说话都语无伦次,表达不清,我怕里面会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劝你们先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带着情绪说话!”
“我的儿子啊,明明肚子里是我的儿子啊!你叫我不要带着情绪,这怎么可能?你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的冷血动物了吗?”杨虹气得把陈年旧账统统翻了出来:“妈死的时候,我就没看你掉过一滴眼泪,婚姻在你心里,只是人生的一道程序而已,但是在我眼里不是!明明就是我的全部,明明要是出事,我也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了!爸,你永远都不是我的榜样,在婚姻上、在爱情上你永远是个失败者,永远不会有女人真心爱你,她们永远都会拿着你的钱去外面养小白脸,而且你也永远不会省悟自己失败在哪里!”
“闭嘴!”杨洪伟也对着电话怒吼。刚才顺手裹了一圈身体的睡袍也给震得掉到地上,露出赤着的身子,可他瞧也没瞧一眼地上,拿着电话的手气得发抖,要是杨虹站在他面前,他敢保证自己会一巴掌打上去。
床上的王婉君半遮着身子,被杨洪伟的怒吼吓得往被子里钻进了些。自从认识他以来,她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杨虹可不管那头的杨洪伟气成了什么样,继续口无遮拦,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爸,在你眼里,儿子都还不如地位重要,我知道,你叫我冷静,那都是些借口,其实是你在逃避。你明明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只要能做得出把一个孕妇放在地上踩她的肚子,那这个人就只配叫做畜生!况且她踩的还是我老婆,踩的是你儿媳!你这不是在逃避是什么?所有的问题我都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那个畜生是宋东海的情人,可你在听到宋东海这个名字以后,就突然没声了,一点儿也不为自己儿子儿媳担心了,倒是冷静得可怕,可怕得有点陌生,我很疑惑,电话那头跟我说话的人到底是我爸,还是一个听命于区委书记的地产商,或者是那个畜生的爸呢…”
“你,你…!”杨洪伟怒火攻心,话也说不上。
“怎么了,我说中你的内心了,刺痛你了?果然在你心里,儿子不如地位重要?”杨虹又看了一眼面前楚楚可怜的高明明,她的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又哭肿成了核桃,锥心般的痛又袭上心头,他所有的怒火无处发泄,只有又统统发泄在了杨洪伟头上:“明明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好的女孩,这个世上没有女孩比她更善良、更纯洁。可惜的是我配不上她,就因为我的地位,我的地位比不上宋东海那条狗,所以明明跟了我就只有受苦,连肚子被畜生踩了都不敢声张。我成了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但是爸,全是你,把我变成了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为什么你要逃避,你不敢反抗,因为你是个懦夫,你要不是个懦夫,应该马上拿上把刀冲到宋东海家里,把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才对!我现在很迷茫,是不是没有你,我的人生会更好?要是没有你,我跟明明早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就跟其他平凡的小夫妻一样,每天都过得和和美美,她永远都不会受到这些侮辱,她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真希望从此没有你,或者是我重新投个胎,我跟明明就幸福了…”
“你,你…不想做我儿子,就快给我滚!”杨洪伟吼得喉咙沙哑,气得脑袋发晕,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下,忙手扶住了墙壁。王婉君吓得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喘息了两口,好不容易平缓了点呼吸,杨洪伟继续骂道:“你要滚就快滚!不过你可别以为离了我,你就能跟明明过得更有地位!有我,你们好歹不想干什么就能不干什么;没了我,你们不想干什么也得干!你们更惨的还在后面,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呵呵,那你就等着吧!我跟明明会永远幸福,你永远也等不到我的笑话,倒是我,恐怕能等到你的笑话!”杨虹气急之下,出语影s了王婉君与小陆那件还没确定的事。
杨洪伟哪里会想得到这种影s?只当作了是儿子的气话,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床上的王婉君又是一惊,裹紧了被子。
杨洪伟扶着墙,原地喘息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来,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睡袍,简单裹住身体。可就在王婉君以为他要回到床上来的时候,杨洪伟却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婉君眨着眼睛。这回他要拨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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