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金凤呀金凤…来,干杯干杯…”许兆丰、苏海港和一旁的朋友们皆笑出声来。王立彬夹杂在当中,也只有开心地哈哈大笑,可心里早已将这三人骂了个遍——苏海港这老女人,怕是把高明明借电话的事背地里添枝加叶汇报给了许兆丰,又趁热打铁,介绍了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她三十多岁的“妹妹”!
舞厅里仍奏着轻快的舞曲,灯光不停闪烁在玻璃酒杯与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人看得清王立彬真正的表情。放下酒杯,他的脑袋里又飞速打起了下一步的算盘。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他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彬哥。”
“明明?”王立彬这回愣了,他从没想过,她会在这不尴不尬的午夜时分打来电话,“这么晚,还没睡吗?”说着,他避开许兆丰他们,向安静的角落走去。
“没有呢,睡不着。你在干嘛?”高明明的语气不紧不慢,不像有什么事,倒像是随意聊天的样子。
“哟,发生什么事了,让我们的钢琴才女为这事困扰到失眠?”于是王立彬的语气也带了些调侃,“让我猜猜,八成是因为阿毅吧!”
“唉,什么都瞒不过彬哥。”高明明幽幽的一声叹息,“其实我跟阿毅之前吵架了,这半个多月我们谁也没理过谁。他跟你说过这些没有?”
王立彬眨了眨眼睛,“没有…”
高明明又是幽幽的一声叹息,话语也多了几分埋怨:“我那天心情不好,就发了点脾气,骂了他几句,他也应该知道,女人总会有小任性的时候,结果他就真的再也没理过我,就好像从来都没跟我认识似的。”
知道了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王立彬笑了笑,劝道:“他这个人呀,有时候也是小孩脾气的,肯定在跟你赌气。你俩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得找个机会化解了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高明明“嗯”了声,“我想也是这样,想来想去,发觉只有彬哥能帮得上忙了。”她顿了顿,说下去:“我刚好有本《福尔摩斯》在阿毅跟前,你去帮我跟他说说,问哪天有时间,我去他那儿给拿回来。你看这主意还行吗?”
“嗯,这主意不错。”王立彬摸着下巴点点头,即便高明明没有站在面前,“阿毅就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你找他还书,他肯定就明白了,绝对是个好机会。这样吧,就明天,明天我就跟他说去。”
高明明一听笑得很开心,声音也不再那么幽怨:“那谢谢彬哥了。”
“这谢什么呀,你不早点跟我说,早点说我早就帮你了,至于拖半个多月吗?”
忽然,高明明的声音又犹犹豫豫起来:“彬哥,其实,我还有点事…”
王立彬眉头一皱:“什么事?”
高明明还是支支吾吾:“嗯,那个…这事我想当面跟你说比较好。你在哪?我来找你。”
“找我?我还在百合舞厅呢!”
高明明却毫不犹豫回道:“没事,我先过来,在外头等到你结束,不耽误你。”
王立彬有些吃惊,不知为何她如此急切地要见自己。他试探性问道:“你这么急着找我,这件事也和阿毅有关系吗?如果是他的事,我想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不是,跟他没关系。”高明明一口否认了,却仍没说明具体是什么事。
王立彬只好答应下来,“好吧,不过,你就不用来百合舞厅找我了,告诉我你在哪,等我结束了去找你。”
高明明傻乎乎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百合舞厅找你?”
“你还记得我换掉阿毅的那个‘专属司机’吗?”王立彬顿了顿,“如果你想让你的脸快点被他忘掉,你就不该出现在百合舞厅,或者是任何有我、有许兆丰的公开场合。”
高明明咬了咬嘴唇,“那我等下告诉你地址,你到时候要过来找我哦!”
“好…”王立彬望了望许兆丰那边,已经有些心神不宁,“待会联系,就这样。”说完,急匆匆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向那边走去。可等他走到桌前时,早已经有满满的一杯酒在等候他了。
许兆丰的脸上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阿彬呀,你这个电话的时间也真够长的,我们是按秒来做单位的,平均数三十秒,就给你倒上一杯酒,现在已经过去了7个30秒,还多出15秒,那15秒我们就给你算了半杯。所以现在呢,你杯子里有七杯半,希望你能像接电话那么爽气地一口干掉它!”
王立彬一听头就大了。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办法?于是只好赔着笑脸,端起了这杯沉重的酒。苏海港、金凤她们脸上的笑透过了玻璃杯的折s,显得格外扭曲畸形而可怖,仿佛现出了原形一般。也许这个玻璃杯,正是这个美好世界的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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