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您过奖了。”王立彬想赶紧用结束语结束掉这番“应酬”,“您以后也可以一起玩摄影啊。”
“我?哈哈,老眼昏花了,什么都看不清楚!老了,都七十了!看你们的了!”大爷摆了摆手,终于打算要离开,“小伙子你玩吧,我先下去啦!”
“哎,慢走…”
折腾出一身汗,终于将这位大爷目送离去,王立彬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脸在转瞬之间就从亲切的笑容变回了紧绷——对面的好戏只怕已经结束了?!
果然,当他再次将镜头对准那扇窗,**的二人似乎刚刚结束了“战斗”,喘着粗气,一个将身子瘫软进另一个怀里。王立彬懊恼得一拍大腿,只恨在那大爷来之前,自己竟会一张也忘了拍。可是现在懊恼又能挽回什么?眼看着二人又要将被子盖上,遮住躯体,他赶紧趁着这关头迅速按了几下快门,抓住了这最后的一瞬间。
砰砰,砰砰,心快要跳出胸腔,跳到了嗓子眼。这不是偷窃扒拉,却比偷窃扒拉更甚,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袭上了心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下意识地偏要这么做。
收起相机时,他觉得自己的手紧张得微微颤抖。仍然是深夜,整栋楼一片安静,他却觉得就连天上的星星,都好像在眨巴着千万双眼睛注视着他今夜的荒唐举动。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贼,前顾后盼,一溜烟蹿下了楼,又像个过街老鼠没命地逃,趁着夜色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家门。
靠在墙上,他紧紧攥着这台相机喘着粗气,许久才渐渐平复了慌乱的心跳。他像只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的耳朵变得尤其敏感,外头传来的一切动静都会让他胆战心惊,误以为是何俊毅追来了家门口。他再三确认防盗门已锁死,又再三查看所有的窗帘是不是都已经拉严实,做完了这一切,他也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又简单地冲了把凉,冲去了一身的冷汗热汗,他终于完全平复了刚才的心跳,安静地躺在刚才看《金瓶梅》的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把手又伸向了那台照相机。
虽然不是很清楚,可还是能辨识清楚照片中的二人,尤其是那正面对着窗外的高明明。她像一只乖巧温顺的绵羊,微醺般瘫软在何俊毅怀中,眉眼之间传递着前所未见的慵懒与媚态,香软的腰肢被一手揽过,两座娇嫩的小山峰在几缕青丝的遮掩下若隐若现,让人一心只想拨开那些扰人眼的青丝,将它们揉酥在手心,含化在口中。
刚架好相机时看见的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又在脑中如电影回放,不知不觉,身体也如之前那样有了些反应,顶得他很是难受,于是,另只手不自觉向下移去。
一手捧着相机,一手在某些部位来回摩挲,远在上河的水之湄何曾料到,那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老公卸下那张面具,竟是这样猥琐不堪。此刻,门窗紧闭,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那盏暧昧的灯,照着这卸下面具的一个人。他也终于得以机会抛下了一切,全身心地投入了这激情而忘我的战斗中去。
隔着屏幕,仿佛都已经感受到高明明娇弱的喘息,如蛇一样缠绵,猫一样体贴,有一股让人心痒难耐,欲罢不能的魔力,恨不得将这玉体从头到脚吮吸一趟,又恨不得将这尤物生吞活剥才过足心瘾。这刹那,仿佛照片中上面的那人不是何俊毅而变成了他,他发誓要用更强硬的手段,让这乖巧温顺的绵羊更加臣服,他将燃烧每一块肌r释放出全部的能量,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
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
一阵带着颤抖喘息的痉挛。扔开了相机,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餐巾纸。这才发现,与水之湄的合影一直在桌上注视着他。“啪”地一下盖上,他疲惫地倒回沙发,尽量忍住不去回想今夜的荒唐。
四周仍然空空无人,只剩下那盏暧昧的灯。盯着它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他终于站起身来整理了下凌乱的衣冠。书桌上有打开的笔记本和那支杨虹送的“派克75”,无目的地走过去,无意识地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九地黄流万里膻,
名王宵猎角吹寒。
衰年病体安高卧?
落日楼头独怆然。”
他不清楚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不清楚写下了什么。却好像仍有意识,这一次的诗句里没有了“何”与“高”,却有了“王”与“高”的字眼。又一次习惯性打下最后一个落笔点,他想了想,撕下了这张纸正打算把它揪作一团,可又想了想,又将它小心翼翼展平,放在了手边那个放有相册的抽屉里。
视线不由得转向沙发上那台被扔开的相机。他盯着它沉思了几秒,毫不犹豫走上前去,把它拿起,一同放入了这个抽屉。随后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钥匙,将这个从不上锁的抽屉上了锁。
“咔嚓”,锁舌伸进去的声音,好像是感情断裂的声音。他知道,失去了父亲庇护的水之湄,再也没有和他使性子的资本。而失去了靠山的他,今后又该发展哪一个新的靠山呢?
忧郁地倒在床上,惆怅地思考起人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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