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伯神色一滞,适才还笑得满面春风的脸倏归冷色,转面对刘玉昙厉声呵斥道:“玉儿!怎生说话的?!”
北疆王丝毫不见气恼,只浅浅一笑,扶住安北伯的手臂示意他息怒,又神色和蔼地说道:“啧、贤弟这是作甚?女儿家心思纤细,岂效男儿家那般地粗枝大叶么?你把小玉儿吓坏了可如何是好?”
安北伯神色尴尬地干咳一声,对北疆王拱手赔笑道:“兄长,只怪这小兔崽子说话不分场合,您看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
北疆王摆了摆手,对那边厢的刘玉昙神色和蔼地宽慰一笑,接着又对安北伯说道:“童言无忌嘛,贤弟堂堂的一名正二品大将军,怎地却在这里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出去岂不招人笑话么?”
安北伯坐正身体,轻捋着胡须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么个理儿,这才臊眉耷拉眼地对北疆王赔了个笑脸,又转面过去,虎着一张脸,故作厉色地对刘玉昙哼了一声方才作罢。
北疆王忍俊不禁。旋即,轻咳两声,端正神色,对那边厢梗着脖子、鼓着腮帮子,神色不忿、横眉瞪眼,浑似个气□□似的在那里跟她爹对峙的刘玉昙柔声说道:“小玉儿,你可是想与你婉姐姐较量一番么?”
刘玉昙这才将锁在她爹眶中的森冷视线化了冻,巧笑嫣然地将之挪到北疆王的眶中,轻抚双掌,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好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呢~~”
北疆王爽朗一笑,拍着安北伯的肩膀朗声说道:“贤弟,那不妨、便教她们两个比试一下拳脚罢。你且放心,婉儿到底年长,自是知道点到为止,不会将小玉儿给伤了的。”
安北伯干咳两声,这才苦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又对刘玉昙眉眼一横,板着一张老驴脸哼声说道:“兔崽子,你且去罢!——为父可先跟你说好了,你小兔崽子若是被你婉姐姐给揍断了胳膊腿儿的,你可别回来找我哭!”
刘玉昙眉眼一横,撅着一张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儿,叉腰瞪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哼!不知道是谁揍断了谁的胳膊腿儿呢!~~”
说完,扒着眼皮儿、吐着舌头,花枝招展地对她爹示威:“咧!~~”
安北伯眉眼一横,抬起手掌作势欲打:“嘶!挓挲?!——”
“哼~~”刘玉昙小嘴儿一撅,转身扭了扭屁股,又拍了拍腚片,花枝招展地示威过后,在她爹抬脚欲踹的前一瞬间,便即离弦之箭一般地疾射出去,蹿向演武场上。
“唉……这作死的小兔崽子啊!……”
盯着刘玉昙屁颠儿屁颠儿的背影,安北伯身子一歪、脱力般地摊在了椅子上,一脸无奈地扶着额头,叹息说道:“养不教,父之过……当明儿我非得好生周理周理她不可!不然再长大些,她孔雀腚儿一挓挲,便要反天了!”
北疆王摇头笑道:“前两年儿我家婉儿也是,飞扬跋扈地、可挓挲得不行。你看,她如今不还是一样收敛下来了么?贤弟莫急,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等再过两年儿就好了。”
安北伯叹息一声,沉声说道:“唉……往后,也请兄长多多费心点化了。”
北疆王胡须一捋,点头笑道:“好说。”
刘玉昙登上擂台时,那名在地上不住地汩涌、蹬腿儿的公子刚被人使担架抬将下去,许婉嫣也刚取下身上的护具,正在打理着自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刘玉昙轻哼一声,便即动作潇洒地翻过围栏,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擂台上站定。旋即,叉腰瞪眼地指着许婉嫣的鼻子,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地哼声道:“姓许的!我要跟你较量一番拳脚,你应是不应?!”
许婉嫣一边用牛筋绳扎着马尾,一边唇角含笑、饶有趣味地眯眼打量着刘玉昙这张气势汹汹的娃娃脸,稍时,才将柔声说道:“你……是刘世叔的女儿、刘玉昙?”
刘玉昙哼声道:“哼,便是本姑娘不错!”
许婉嫣这时已经扎好了马尾,于是走到她的身前,微微屈膝,将一只手按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