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坏笑。
叶梓生无可恋地盯着手机屏幕,“没事挂了,我还有宣告要写。”
“当然有事!您老说走就走了,把烂摊子直接丢给我。你妈现在成我们家楼管大妈了,天天晚上来我们家堵你。我明话告诉你,别说一个月了,一周我都顶不下去。”冯诗一拍茶几,眉心紧促,“哎,你说你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你再帮我顶两天,不行我过段时间回去两天。”叶梓随手翻着手中的本,目光无意间瞥到扉页最底端写着的字——赠叶子,二哥,2007.6.16。
离校前的日子,总会特别忙乱。尤其是男生,光是喝酒,就够排上一整个月。她要备考期末,每天都泡在图书馆理。突然有一天,他给她打电话,说要走了很多东西不想带走,让她留着用。
叶梓以为,他好歹留点什么好东西给她,结果送来才知道,果真是不想带走的旧东西。破笔筒还带着裂痕,订书器订上两下就会卡住。除了几个笔记本记着专业干货实在难得,就数这个本还能用。
“这本还是我高中吞的,现在已经停产了。别看样式老,但特好用,你留着记点东西。”
那晚的蝉叫得格外响,聒噪得很。他走了很远后,叶梓还是没忍住追上去。
“你,还回来吗?”
“当然回。”他转回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嘴角隐有笑意,“不然以后出去考古,谁陪你走夜路?”
“要我说你别去得了,破山沟天天挖土吃土,有什么劲?叶子,我可告诉你,人生苦短,不及时行乐,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冯诗说了半晌,也不见那头有人回应,顿了顿,“叶梓,你不会睡着了吧?”
“恩?”
叶梓猛然惊回神,合上本子,轻揉了几下眉心。
“我这教育你呢,你居然敢溜号啊你……”
“段谕来了,你知道吗?”
“哎呦?”冯诗眉峰微挑,“这才走两天,他就想你了?”
“去去去,他是《古学》派来跟拍的。”叶梓轻叹口气,“其实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今天四哥问我来着。”
冯诗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哦,问啥?”
“问段谕是不是我男朋友,问我是不是真放弃了……”
“甭理他,你那个二哥回不回来,他也左右不了。还有你那个二哥也够缺德的!他都说不回来了,指不定那边国外老婆孩子都有了,还顺便拐张绿卡。这边还得派个人看着你,不让你找是吗?他也不怕他们家祖坟上冒青烟!”
“冯诗!别乱说话!”叶梓蹙紧眉,“或许他就是随口一问。”
冯诗气得站起身,“随口一问也不行!叶梓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就听我的。段谕才是你重点挖掘对象,就那个什么缺德博士后披着黄金回来,咱也不要了!你听见没?”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啊,听话,去睡吧,我再写会也睡了。”叶梓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那成,有什么情况及时向组|织汇报,组|织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是,老|佛|爷,晚安吧,挂了。”
叶梓按了挂断键,偏头看向窗外。倾盆大雨,依然如旧。曾经,也是这样无法开工的晚上。三个大男人和她蹲在屋檐下,男人们吸着烟,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天南海北地聊着,她就靠在那听着。
大哥吐了口烟雾,“叶子,你以后老跟我们哥几个混,也成糙老爷们儿了。”
“我早就是纯爷们儿了,估计以后只能找个妹子娶了过日子……”
“你要是嫁不出去,我给你兜底。”
叶梓闻言侧眸看向他,彼时,烟雾正在他的唇边缭绕,只是不知哪来一阵风,落进雨中便消散了。
时光流梭,屋檐下的黑发渐渐发黄,镜框也消散不见。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