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时候谁都没注意这个问题,戴了那么多年,现在突然同框以后细看,就很容易发现这两耳钉是一对,还是独一无二的那种一对。
按照现在粉丝拿显微镜嗑cp的架势,这两人一旦同框确实会是个很难解释的事情。
安也摸摸自己左边的耳朵,笑笑没说什么。
迟拓当着齐唯的面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方便以后工作。
最外向的人走了,留下的三个人都没来由地安静了下来。
兰一芳开始收拾客厅,安也去给白猫拿罐头,迟拓环视了一圈,帮兰一芳把剩下来的果皮和食物残渣分类放到垃圾袋。
凌晨三点多,迟拓拎着一堆垃圾下楼,跟安也说:“去睡一觉吧,你要去剧组前跟我说一声,我过来喂猫。”
“它的外出包就在罐头柜子下面那个柜子里。”安也站在门口,“你要是过来太麻烦到时候直接把它接回家也行。”
安静了半秒,迟拓说:“我回去把耳钉换一下,你就不用换了。”
安也挑挑眉:“换了干什么?你全身上下就这一个东西看起来还和时尚搭点边。”
迟拓:“……”
“你上次从我家去上班是不是穿得也是这一套?”安也终于忍不住。
“我一样的衣服买了好多套。”迟拓回答,“这样不会出错也不用想搭配。”
安也:“……”
又安静了一瞬。
兰一芳收拾完就在客厅沙发上打盹,她今天喝了不少,现在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深夜静谧,玄关的感应灯带是淡金色的,朦朦胧胧地带着梦里面的光泽。
气氛比刚才开会的时候平和了很多。
迟拓看着安也,轻声问她:“那个齐唯,值得信任吗?”
怕被兰一芳听见,所以他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耳语。
安也点头:“她之前从零带起来的艺人被严万黑到退圈,结的仇挺大的,算是跟我一个利益战壕里的。”
很神奇的感觉。
他们聊天内容其实比十年前生疏了很多,大部分时候聊两句就能安静几秒钟,但是不管对方问什么问题,都能一秒都不带犹豫地诚实回答。
“沙发上那个……”安也甚至还衍生了迟拓的问题,“家里吃人,她每个月的工资就给自己留一千块钱吃饭,心又软,所以我只能把她带出来。”
沙发上的兰一芳晚上此刻酒劲上头,睡得很熟,打呼声越来越大了。
她心也很软,要不然不会留着那么容易被套话的助理在身边,还要把她带到自己的工作室。
金色感应灯带下安也画着浓妆的脸有柔和的反光,翘长的睫毛下是一片青色的阴影。
“去睡吧。”迟拓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递给安也,笑着对安也说,“新年快乐。”
他说的非常克制,笑容非常温和。
所以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他等这一句当面说出口的新年快乐等了多久。
“什么东西?”安也惊讶的挑眉,“我都没准备。”
“小东西。”他还是云淡风轻的,“公司跨年晚会上抽的,你拿着玩吧。”
安也弯着眼睛笑,之前莫名其妙的不爽情绪因为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袋子变得扬起来一点。
迟拓也笑笑,穿上鞋子进了电梯。
客厅里兰一芳开始叽里咕噜地用家乡话说梦话,安也靠着墙,举着那个黑色小袋子看了半天。
黑色的丝绒袋子,她相信迟拓那个公司logo必须金色放到最大每年新年都要供猪头的迷信律所肯定不会在跨年晚会上送这种黑色小礼物,而且这袋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新。
她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这种拆礼物的新奇感了,刚开始做明星的时候会有粉丝送礼物到经纪公司,以前那家经纪公司不规范,礼物都照单全收然后直接堆到她家里头,拍完戏回家打开门就能闻到一股臭味,送新鲜食物的那些包裹都腐烂了,黑粉送的奇怪物体通常会变得更加恐怖奇怪。
这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看到那种快递盒子外头渗了点液体出来就会觉得恶心,那股恶臭挥之不去。
从那次之后,她就不再收礼物了,粉丝送的都退回去,每年过生日都是那种空盒子堆成堆再放个不能吃的蛋糕摆拍一下发个九宫格交差的。
再后来,她在这个圈子逐渐站稳脚跟,她就变成了那个送礼物的人,给经纪人,给助理,给工作人员,给粉丝。
一晃十年过去,这居然是这十年里她第一次收到的私人礼物,送礼的那个人还挺傲娇地说这是公司年会抽的,可这种不用忐忑不安地担心里面有什么,不用担心送礼的人别有用心的感觉还是让她最近糟糕透顶的心情好了一点。
她终于不再欣赏这个袋子,拉开抽绳往里面看了一眼。
顿了一下。
又看了一眼。
因为不敢相信,她拿出来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多眼。
首先,这是一个陶瓷摆件,非常小,高度不会超过四厘米,也很精致。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是并排在一起引吭高歌的六只……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