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为了重新厘定这人间界的秩序,让人和妖族能各自生存,不再生灵涂炭。
或许等我做到这一点,又会有更高的追求。
那很好。没有追求的人生,哪怕是成了仙,也是寂寞万年。
很久很久以前……杜祐谦不过是想活得长久一点,渡自己。
慢慢的,他也想渡身边人。林莎,芳华,无哀,解语,罗金玉,孟逍,顾小方……
而现在,他的宏愿已是厘定天下。
且一步步来吧。
不求速成,不寄希望于一世。
哪怕千世万世,总有一世能做成吧。
阵法又传来波动。
杜祐谦的神识延伸开去,却见到一个模样年轻,但骨龄已经近百岁的青衣筑基圆满修士,正在专注地尝试破开阵法。
杜祐谦嘴角翘了翘。
他自己以前布下的大阵,多年来无人维持,早已大半失效。
但哪怕是自己数日前随手布下的大阵,也不是这漠南之地有人能破解的。
不然的话,他这接近四阶的阵法造诣,岂不是学到狗身上……上……去……
等等,杜祐谦坐直身体,猛地睁开眼睛。
他骇然地望着那个方向。
现在漠南之地的年轻人,都这么猛了吗?
还是说,这个筑基修士,其实也是活了好几世,攒了几世的经验?
杜祐谦认为绝无可能被漠南之地修士动摇的大阵,竟然在那个青衣修士的巧手之下,露出了破绽!
此前,大阵之外,已经有着上百位修士。
大部分是筑基修士,但也有几位结丹,比如当日被杜祐谦一言喝退的圣血宗荒波真人,隐居多年、已经接近寿限的红莲宗太上长老夏楚楚等。
他们想要见杜祐谦一面,只有一个目的:跟着杜祐谦,离开漠南!
人人都想离开漠南。
真正有勇气,踏上那十死无生之路的,只有着寥寥百人而已。
此时那青衣修士满意地踏阵而入,其余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定,最终决定按捺不动。
不受到邀请,就擅自闯入一位强大修士的阵法中,在修行界,这是取死之道。
“晚辈邓茂玉,拜见真君1那青衣修士不慌不忙地走到杜祐谦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大礼参拜。
等他抬起头来,杜祐谦仔细端详。
此子生的面若娇花,唇红齿白,可谓男生女相。
声音也有些中性。
不过他的气度,动作,却是既充满阳刚意味,又足够优雅,并不会让人觉得很娘,只有种贵气,仿佛诗礼传家的大家族子弟。
“起来说话吧。”杜祐谦淡淡地说。
“多谢真人1邓茂玉从容地站了起来。
“哦,原来是崇真宗弟子,还是万湜那一脉的,倒是与本座有几分渊源。”杜祐谦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邓茂玉身躯微震,显然是没想到杜祐谦会知道这些。
过了一会他才洒然笑道:“没想到真君竟会关注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是让晚辈受宠若惊。”
杜祐谦闭上眼睛,这样其实不太礼貌,不过在这种小辈面前,他不需要礼貌,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所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因为他就是规矩。
“本座从未关注过伱。只是看到你,自然就知道了。本座还知道,你出生在凡间,并非是卧牛山福地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可是你这凡间之人,竟然一出生就有天灵根,在崇真宗看来,是有着大气运的。毕竟,整个漠南的历史上,天灵根修士也是有数的。”
漠南之地的环境不比人间界,这里出现天灵根、地灵根修士的概率确实小得多。
邓茂玉是个很内敛、不喜欢自己内心的秘密被人窥视的人,所以他本能地迅速低下头,避免自己震惊的眼神泄露。
杜祐谦继续一边以神识“翻阅”着邓茂玉的念头,一边以桃花结合自己的占卜之术,继续说:“你在宗门里自然是很受重视,但是各种明枪暗箭、来自同门的敌视和嫉恨,也少不了。这是人之常情,你心胸还算宽广,但有些事情,确实不那么容易放下。哦,你在凡间的父母死于非命?你怀疑这是有同门下手,想要坏你道心。没错,本座可以告诉你,确实是你的同门下手。”
邓茂玉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有着激动和仇恨之色,捏紧的拳头在颤抖。
“真君1
“你的来意,本座也知道了,”杜祐谦以平静的语气说,“你是少见的雷属性天灵根,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你的风灵根也是天灵根。哪怕在人间界,你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人间界的人口,比漠南多了何止百倍?而人间界由于灵气充裕,所以有灵根的比例,也远高于漠南。而如果只论漠南,放眼八千年历史,资质可堪与你相比的修士,恐怕也屈指可数。”
“你不甘心这一身资质被荒废,想要让本座带你离开。但你可知道,前往人间界的通道,对于炼体结丹,都是九死一生。而你不过筑基境界,硬要去闯,只怕是十死无生。你故意在本座面前展现你的阵法造诣,希望本座能看重你,保护你。可本座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那样危险的环境,本座自己都自顾不暇,不可能保护你。明知如此,你还要去闯么?”
邓茂玉听完,已经平静了许多,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晚辈早已考虑清楚。真君也无需顾虑,无需考虑保护晚辈。若是在半路夭折,那也是晚辈的命。只是,哪怕十死无生,不去搏一下,晚辈始终意难平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