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姐姐指着我身上说:“怎么回事儿,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弄了这么多屎呀?”
“放炮崩的?”我一边用树枝刮着身上的牛粪一边对姐姐说。
“咦。”姐姐嫌弃的说:“你怎么总干这种事儿,走,赶快回家换衣服,你该跟爷爷和三叔下地烧纸了。”我就跟姐姐一起回家了。
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年三十儿的时候到地里的坟院烧纸,请家里的列祖列宗回家过年,大年初一早上再去坟院烧一回纸把列祖列宗们送走。年三十儿去坟院烧纸请祖宗的时候家里的男丁不管老少只要在家的都要去,初一送祖宗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去。
我回家又把三姨给我买的那件新衣服换上,我和哥哥提着竹篮子跟在爷爷和三爷爷、三叔、还有大伯后面,竹篮子里面装的是纸钱、五个馒头、一块刀头肉还有炮。
到分院以后就是先放炮再烧纸,然后依次跪在坟前请祖宗回家过年。
我们按辈分前后跪在坟前,先给我老太爷和老太太烧纸。爷爷和三爷爷先说:爹,妈,过年了,记得回家过年,给你们烧的欠你们收好。
大伯和三叔:爷,奶,过年了,记得回家过年。
最后是我和哥哥:老太爷,老太太,过年了,回家过年。
其实爷爷叫爹妈回家过年的时候我也想让我的爸爸妈妈回家过年,不过我爸爸妈妈还可以回来,可是爷爷的爸妈却永远回不来了,过年的时候或许回来过,可惜我们看不到。突然之间我觉得爷爷好可怜,因为他爸爸妈妈都死了。
然后再给其他的祖宗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叫的祖宗烧完纸就要去全村人的老祖坟那里烧纸,不光是我们,全村的人都要去。虽然村子里的人有时候又打又骂的,可是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过年的时候都要去那里烧纸争着抢着请祖宗回家过年。
全村人的老祖坟在村子东面,那个祖坟前面长着两棵大柏树,柏树前面还立着一块大石碑。可是石碑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哥哥说那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我只知道那上面刻着我们老刘家的辈分:纪明清学纯,忠邦志东天。长生福寿远,旺相子俊贤。这是三爷爷从小就教我背的,我觉得像一首诗一样,就背下来了。后来也忘过一回,可是三爷爷有时候只要一见面就要让我背给他听,要是忘了他就又教我一次。
三爷爷说我们老刘家的名字都是根据那辈分取的,包括我爷爷刘忠福,三爷爷刘忠国,爸爸刘邦全,三叔刘邦辉还有我刘志远。
我们烧完纸刚回到家,三姨家的二姐就来了,说我爸爸妈妈过年没有回来,三姨和三姨父要让我和姐姐去她家过年。奶奶和姐姐在灶房里包饺子,爷爷在帮她们烧锅。
二姐姐给爷爷奶奶说明来意之后爷爷愣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问我和姐姐:“你俩想去吗?”
姐姐没有说话,我说:“二姐来都来了,那我们就去呗!”我爸爸妈妈没回来,所以我就想去三姨家,因为三姨和三姨父对我和姐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大概姐姐也是这么想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家过年根本就没有买多少东西,三姨家每年都买很多肉和许多平常吃不到的东西。
“也行,在哪过年不是过呀!”爷爷说。我明显的感觉到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很低落,姐姐听了也开始洗手我们就准备去三姨家了。我站在灶房门口等着,小狐狸精用头蹭着我的膝盖,我心里想,我把小狐狸精也带过去让它去看看它的妈妈顺便也带它去三姨家吃点儿好的。
姐姐洗完手我们就准备走了,但是姐姐磨磨唧唧的走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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